那么多人都将希望放在一个女子身上,从前的桃苏还未发现问题在哪儿,如今清醒下来,却是总觉得里面有古怪。
如他这样的精怪,原是带着使命而来,可如今生了不少事,他存在的时间长了,记忆也是有一半缺一半的,也无法与天道沟通。
兴许也是他真的染了凡尘之心,对那些苍生之事、修炼之事反倒没那么在意,他只要怀中人安好便可,若非那种诡异的紧迫感在心里头久散不去,桃苏还真不愿意掺和到这些事上去。
原先还不将这文涧儿放在眼里,如今给他们惹了这么一连串麻烦,桃苏对她也有了些不耐烦,尤其透过那些树木花草看到的画面,文涧儿的眼里竟还多了一种势在必得的眼神。
这便让桃苏越发反感,他惯来是不受拘束,喜欢的物件、美人那也只是一时兴趣,长久不了,骨子里的轻狂叛逆不比那坞澋少,只是平日无人惹到他,所以不显罢了。
像桃苏这样的人,喜欢时便能捧上天,不喜欢时连一个眼神都懒的搭理,无人能左右他,若换了云尘用这样的眼神看他,那便不同了。
可如今这目光来自文涧儿,对桃苏来说便算的上是“挑衅”,偏这会儿还不能轻易出手收拾人,既然要解决,自然要一次性解决个干净才行,不然留了青草茬,到来年它又得冒了绿油头出来。
文涧儿和虞引自是不知道桃苏有这般本事,更不知道桃苏的身份来历,只当他与坞澋是一类。
眼见要得手了,虞引也非那急色之人,看着文涧儿的脸色从挣扎犹豫到羞涩尽显,心里早已按捺不住,只是动作确实克制下来。
文涧儿原本白皙无暇的脸,如今染了一层绯红,耳垂小巧精致,若戴上玉质的耳饰定然合适,可虞引更满意那毫无饰品耳垂,他最喜看女子耳垂,像文涧儿这般的当真极为应了他的喜好,从身到脚,无一不是,有时候虞引都会觉得这女人便像是为了他量身打造的。
“你当真愿意?”虞引往前走了几步,突然紧握住文涧儿的一只手。
文涧儿抿着嘴,羞意之下不敢直视虞引的眼睛,下意识便低着头微微侧去。
她不说话也不拒绝便是默认了,虞引嘴角勾起,佯装狂喜,拥着她,而后才松开,满怀清香入鼻,竟让虞引有些留恋不舍,又将头伸了过去,故意在其耳侧说了句情话与她听,还不忘轻蹭一下耳垂。
文涧儿原就没什么经验,这会儿更是觉得触电一般,身子直发软,她垂眉低头,青葱玉指解了衣带,又未好意思褪了衣裳,只留其松垮盖着,双手不知放于何处,便只能尴尬位于腹部,十指纠缠。
这般青涩又带情意,虞引就算再想忍着,身子那也是忍不住的,轻松一带,便将人抱在了怀里,往着床那儿走去。
虞引要解了衣裳,偏文涧儿又下意识挡住,看的出似乎还有纠结之意,这会儿马上人要到手,他也减了几分耐心,握着文涧儿的手便放在了一旁,然后目光神情对着文涧儿道:“涧儿,你该知道我有多欢喜你。”
一句情意绵绵便让文涧儿卸了最后的戒备,窗外景色正好,这会儿连那枯木看着都顺眼多了,虞引倒是无妨,但文涧儿还有些羞耻心,“那窗户还开着呢。”
到底心情不错,不想唐突了佳人,虞引手袖袍一挥,那窗户便关上。
窗户虽关上,但那“靡靡之音”却是怎么也挡不住的。
桃苏倒没那特殊嗜好,只是不一直观察着,又怕这两人搞出什么鬼名堂来,那男女交杂的声音入耳,总是有些不胜厌烦,他翻过身,趴在床上,另一侧是云尘的侧颜。
原是没打算惊扰云尘,可这会儿心中被那两人搅的烦躁的很,又见云尘睡的香甜,好似只有他一人在“饱受折磨”,心中越想越不高兴,凑过去便是一口咬在了云尘的脸上,自是舍不得下狠劲,但也将人弄醒了。
“你这边睡的香甜,他那二人正享着鱼水之乐,独我一人受折磨!”
这话说出来,语气便是不得劲,明显带着些欲求不满之意,云尘还迷迷糊糊的,倒也没和他生气,只是说着,“那你便不要管他二人,总归那些个翻起的浪,要么将人掀了,一网打尽,要么便是小风小浪,惊不得我们。”
云尘这会儿说的话自然是没经过深思,桃苏却是与她较上劲了,“你倒想的开,这意思就是反正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死,由着他们去?”
看着云尘又合上眼,稀里糊涂“嗯”了两声后,桃苏又是一口下去,云尘这可谓是极其敷衍了,若真是这样,那他们倒也不用这般处心积虑了,能说出这样的话,云尘当真是困的可以。
文涧儿与虞引那两人的声音还在桃苏耳里响着,这一口原是用了劲,故意的,结果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动作就变了味。
被桃苏这么一弄,云尘自然免不了清醒大半,身上多了一份重量,又是极力往她怀中凑,想睡都无法安睡。
“这会儿师妹可清醒了,既然清醒了,就总该陪着师兄一道看这漫漫夜色。”桃苏凑近她耳侧,语气霸道且无赖。
被闹的烦了,云尘推了他许久就是摆脱不了这人,“桃!苏!”
见着云尘来了火气,桃苏便越发不收敛,吃软不吃硬大概说的便是他本人,偏云尘也不是个爱服软的性子,这便只能由着桃苏闹。
这夜色虽寂静,却也不是人人都入了睡,加之桃苏故意,两人的动静多少入了他人的耳,音饲与坞澋一处,一个站在屋檐下,一个则是坐靠树上。
音饲弯着眼,比那虞引还要秀气文弱几分,“二师兄总是这般会恼人。”
他意有所指,桃苏这一出,可不单单是恼了云尘而已。
“管他如何,总归人又并非一直是他的!”坞澋虽一脸傲气着,可心思总归有了起伏,云尘隐忍的细微声音入了他耳,原便只有桃苏一人受“折磨”,这会儿却是将这“折磨”转移给别人,这一晚,总归对很多人来说漫长了些。
某处府邸之中,荷塘轻浅,鱼影欢脱,却也未为这府邸带来多少生气。
尘欢甚少摘下面具,即便此处只他一个,他也未摘下,手指拂过水面,一离开,指尖水滴便落下,扬起一道涟漪,水面复平后,出现的便是文涧儿的脸,“竟是镜云家的旁支吗,会是下一个姐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