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逃走倒也不用趁你大意,说白了,我还留在这里,为的可不是你。”
云尘往前走着,文涧儿脸上还维持着刚才的倨傲,但见着云尘靠近,她还是下意识往后,手中缠着白绫,做出防备姿势,只是云尘却直接错过她的身,连一个眼神都未瞧去,这一番无视,又让文涧儿心中怒火加重。
天照宗掌门站在人群正中间,明显他在这伙人里身份最高,他看着云尘走来,白眉一皱,带着半丝疑惑。
“不知几位掌门、长老再入这无情宗,可是有所怀念,毕竟这脚下踩着的一灰一尘指不准便是你们当年的同门之骨,我爹娘在天之灵,应当很乐意见着各位故人。”
云尘作揖,礼数周到,神情柔和,眼里冰凉至极,这会儿她走到了天照宗掌门面前,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深意。
非澜在一旁也生了疑惑,只是这会儿天照宗掌门却是想起眼前之人的眉眼像谁,若说刚才他眉目还算和善,现在便已经生了狠意,“你是谁,无情宗掌门是你何人!”
旁边其他宗门的掌门长老也开始严肃起来,文涧儿受了冷落,刚要作威,听到云尘的话,再见那些人的神情便觉得云尘的身世恐怕并非那般简单,暂时压住了火气。
云尘手里突然出一把小巧的黑色匕首,匕首在手指中轻松转起,面对天照宗掌门的问话,她也显得从容淡定,心态比之文涧儿可好上不少,“当年因着你们的迫害才让我有家归不得,这‘恩情’我可没齿难忘,那预言之事本是假,不过今日,我恐怕得让它成真了,你们也得好好感谢我六师姐,若非是她,我大概这一辈子也就那么过去了,根本记不得我无情宗上下是如何惨遭你们几派毒手。”
大抵是转的累了,她手中动作停了下来,拿着匕首端详,锋口楚恰好划过一道幽幽冷光。
在见到天照宗掌门时,她脑海中对那段记忆便有了几分印象,只是依然模糊不清,或许她自己心底深处也不敢再见到那血肉模糊之景,不过不得不感叹的是,文涧儿的一言恐怕真得坐实了。
“掌门?”
非澜喊了一声,只是天照宗掌门并未理会他,反而是眼神越发狠戾的对着云尘,“你是无情宗掌门之女。”
他几乎确信如此,若说刚才只是存了要帮文涧儿的心思,如今他可是真对云尘起了杀意,有道是父债子偿,即便当年那事是他们先惹的,但无情宗两次让他们损失惨重,并且吃了大亏,这笔账寻不着人算便罢了,既然有人能算,自然就得寻了那人算。
显然其他人也如此想,尤其此前不久他们才被又坑一次,对无情宗的怨念可还没消。
“既然如此,那便留不得你了。”
天照宗掌门一个出招却未打到实上,只见面前的云尘不过是虚影,真身早就换了位置,眼前局面比之刚才更为混乱,文涧儿越发理不清,但她明白了一点就是,云尘根本不是她所想那样,身份低微,反而人家的身份是掌门之女,且无情宗又非一般普通宗门,她自己若没那什么血脉,较之云尘也是万万比不上的。
刚才的几分高傲与蔑视,这会儿文涧儿想来,却觉得自己像个笑话一般。
这一群人动起手来可就没文涧儿那么磨蹭,出招凌厉,杀气尽显,将云尘包围在当中,殊不知云尘便是等着他们过来。
“别忘了,这里可是无情宗,护的可不是外人。”原先不清楚,现在想起了些,云尘便对无情宗了几分了解,她手中匕首已变为长剑,若仔细瞧刚才的白玉剑,便能发现这一黑一白是为一对。
白色的那把杀人最好,而黑色的这把倒是最适合这种情况下用,云尘横剑迎空一扫,旁人皆退半步,刚才厉风回荡在这石峰之中,如今这剑气一过,便像是将这拦路风也一同斩断,安静许久。
明明这剑气未及到身上,偏几位掌门、长老都觉得心口一堵,天照宗掌门拧眉不展,当即便觉得这剑没那么简单,可一眼望去,那黑色长剑朴实无华,也感受不到任何异常,何来凌空一扫便让他们不敢再前行半步。
能伤魂魄的可不单是坞澋的九缠鞭,云尘这把剑,用的好可是能斩魂斩魄,只那些人似乎还未发现自己的一魄已失。
七魄不在尚还有法子,但若三魂失了,可就无半点法子,可惜以她现在的能力,只能按照顺序来,先斩七魄,再斩三魂,云尘可没指望这群人能被斩了好几下还能毫无察觉,她还没那般傻,神魂和精神力可是有所连通。
被这剑伤到魂魄,一开始兴许无察觉,可日子久了便能发现身体埋了隐患,便像是入魔之兆一般,刚开始还能压下不管,日子久了便再受不得控,每日锥心刺骨之痛,偏那都是神魂深处而来,控制不好便会彻底沦为行尸走肉,最后落个自爆而亡的下场也说不准。
云尘倒是不否认自己是心狠手辣之辈,只是她如今怎越发像那几位看齐,果真是相处久了,莫名被感染到了……
希望今日一过,那几人再清醒时便不会再与她有何牵扯,不过有文涧儿在,恐怕不可能完全没牵扯。
想到事情一堆杂乱,云尘也有了烦躁之意,又是持剑一斩,破空一划,天照宗掌门总觉得有些不对,即便这剑气不会落到身上,他也聪明的躲闪到一旁,围攻云尘的都是那几位掌门和长老,其余人在一旁观望,也没瞧出什么。
见到天照宗掌门站稳后,屏气凝神,内视自己神魂,云尘便知估摸是被看出来了。
没成想,他没伤到身骨,反倒被真相气到吐血,颤颤巍巍的手指对准云尘,“你如何做到,竟是斩我一魄!”
其余人听闻俱是一惊,参与到其中的也纷纷开始检查自己,结果发现天照宗掌门还只没了一魄,他们却是没了两魄!
“妖女!”一时间几位大能对云尘的恨意已达到顶点,谁不知修炼一路为艰辛,天赋是外在的根骨,这神魂便是内在的根骨,伤人根骨便是天打雷劈也不解恨。
“几位气性可真大,只这样便能吐血,亏得你们还是一宗的代表,刚才那剑阵可是我无情宗的招式,让你们盗去,学了个四不像,我都未气,你们气什么。”
若没记错,那剑阵还是以玦的师父所创,当日一人便能控万剑,如今几人才堪堪控制那么几把,威力大减,那几位控剑之人虽不是什么掌门长老之辈,但好歹在外也是有名声的,当真不知是这此界入危之故,还是心思太,根本无法静心专研。
文涧儿看着天边泛红,月光隐去,心中觉得好似有事将生。
云尘知道这些人一旦看穿便会避着这剑,索性将剑收了,两手一空便交于身前,手中变换姿势,嘴里念着口诀,文涧儿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显然觉得不会是好事,忙喊道:“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