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并未有多高兴,烈火虽未至身,但四周那灼热感,让她有些莫名的恐惧,只见刚才还昏暗一片的天际,如今火光一片,顿时天晓,那偶然间露出的缝隙依稀还能看出那乌黑之色。
漫天的火光,竟让她觉得有灭天之势,文涧儿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
“可惜了。”
人未至,声先至。
文涧儿急忙转身,她身后是一片火海,那燃烧的烈火中,突见一抹红色从中而出,仿若应火而生一般,明该火光比那抹红更艳才是,可这会儿,文涧儿竟觉得云尘那一身红色生生压过了火光,似比那火更耀眼。
云尘看了一眼那悬在其上的虚妄镜,文涧儿不知她可惜的到底是偷袭未成,还是可惜虚妄镜被她这么用,但不管是哪一种,那都不在文涧儿现在所关心的范围之内。
屋檐上正打着盹的吞念突然寒毛直竖,不知道是感受到了什么,硬是生生惊醒。
这天一暗,它正好也困了,现在被吓醒,睁眼便是刺目的火光之色。
“我说这女娃的灵魂怎么回事,合着竟又是她!”吞念一副受骗的模样,白毛炸起,想它一世英名,从无败局,硬是栽倒在一个女娃身上,败就败了,想着那人也死了,无人知晓,没成想好不容易见着一个“美食”,结果却是……
这下倒与那小子有了交代,但它什么也得不到,大抵越想越气,又知道那俩姐弟都不是好惹的,尤其是那女人,要是得记起来,多半要来找它麻烦,索性直着四蹄便打算跑,没想到泠臣却突然出现,挡住吞念的去路。
泠臣一臂伸长,挡在吞念前方,“大人留步。”
一人一兽站在屋檐上,身后天空忽明忽闪,似乎很是激烈。
以吞念的身份,泠臣尊它一声大人倒不为过。
吞念眯着眸,倒没急着再走,而是准备听这人要说什么。
“泠臣想求大人助他一把,若无大人相助,以他的身体必然等不到最后。”泠臣一贯和乐,再大的事落到他这里都不会让他拧眉,如今他这般严肃,吞念也能猜到尘欢的身子有多不好。
“你主子又不是他,这般替他做事,莫非你早已背主。”吞念知晓泠臣是个什么性子,特意说他“背主”便是有意要讥讽一下他,忠心之人不怕死、不怕痛,但最受不得这种污蔑。
这么些年过去,泠臣也沉稳了许多,“泠臣自是不会背主,只多年前,镜云欢救我一命,如今我需还了这份因果。”
吞念冷哼一声,“你别当我不知道,你帮他窥天机,虽未得到他要的结果,但也知晓了一些别的事,不算做失败,这般都还不能抵了那一命之恩。”
泠臣却是笑了,而后一抹叹息,“应天一族所做的都是应天而为,天机不可改,天机不可窥,强行为之,吾亦无能为力,大人是应天而生,而我族是应天而为,只是世人不知,当我族能逆天改命,便连如今族中小辈也误以为如此。”
“你这意思,莫不是指帮那小子窥天机,是天道要你干的?”
吞念甩着尾,一边思考一边怀疑,但想到最后,也不是没可能,它是天孕之物,自然早一步感知到此界出了问题,但它寻不着因果,所以无可奈何,许多事一联系起来,它便知晓了天道恐怕老早便做了打算,准备“拼死一搏”。
正如泠臣所说那样,世人以为应天一族本领极大,但应天一族却不出来解释,明显就是有不能向外人道的理由。
这会儿吞念倒是想到了别的事上,一方世界的法则怎该还需要其他人相助,明明这天地间,谁人都不能与天道相抗,中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这应天一族怕别是天道在无他法之下才诞生出来的。
泠臣见吞念这副模样便知已成功说服大半,“如今已快要见到结果,大人不妨留到最后,镜云欢那边便有劳大人相助了。”
……
空中动静极大,只这两人各是一番表情。
云尘倒是闲适,在这火光中穿行无阻,文涧儿虽未受伤,但一下接一下的招式,让她根本无法借机出招,只能靠着那一身金光防御,这会儿见云尘停下,她顾不得喘息,眼疾手快将那漂浮在一旁的家主印记抓到了面前,而后双手起式,动用周身灵力,准备全力一击。
金色的匕首印记在文涧儿面前转着,发出的光芒与那虚妄镜发出的融合到一起,只觉得比刚才更为耀眼。
天际的火光慢慢被聚拢,而后形成一道火龙,吸入到这匕首印记之中,文涧儿闭着眼眸,待这天际一片火花都无,她嘴角稍有勾起,极为轻蔑,但此刻她并未放松下来,而是继续吸收着这印记赋予她的法力。
云尘看了看那天,又看了看那匕首印记,眼中似有所动,不自觉慢慢走到了文涧儿面前,只是外有金光遮挡,她碰不得。
“接招吧!”
刚才那火龙突然覆了一层金茫,从文涧儿的手中而出,逐渐变大,两人离的近,文涧儿也没打算给云尘一条活路,这覆了金茫的火龙竟硬生生的从云尘的身体穿过。
文涧儿擦着嘴角留下的血,这已是她能承受的最大法力,她便不信那火龙穿透云尘的身体,云尘还能活的下来,似乎压抑太久,文涧儿放声笑起,带着几分疯狂之色。
正是得意之时,她耳边却听到一丝碎裂的声音,眉间一皱,连忙望去,却见那是刚才云尘伸出手,欲要穿透那金光屏障。
云尘被那火龙突袭,显然也是一怔,一只手还放在那金光屏障之上,五指微微成爪,看似毫无力量,但那屏障却开始有了裂缝,金色的碎末成了光点,消失无形,一旦有了破碎,虚妄镜的防御便不能成,下一次使用便要隔上一天。
索性文涧儿如今也不需要了,便收了那虚妄镜,抓住家主印记,走到云尘面前,还未出声,便是一道风刃而来,她躲不及,脸上硬是多了一道血痕。
“二……二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