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苏眼神狠戾,抓着云尘的胳膊,生怕她会消失一般,那火龙穿过肉体,未在身上留下什么窟窿,只云尘眼神呆愣,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他速度比另外四人稍快,等五人皆是担忧的看向云尘,完全不顾文涧儿时,文涧儿恨意愈发浓烈。
“我为了你们做那么多,你们为何还要伤我,她骗了你们,你们为何不清醒!”
“该清醒的另有其人。”以玦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只是今日听来,却是听出怒火正盛。
他眸光冰寒,执剑而向文涧儿,文涧儿一脸不敢相信大师兄竟想杀了她。
“不用,这是我与她的事。”
云尘从愣神之际清醒过来,她也不知刚才怎得,竟是被那匕首模样的印记吸引住,那覆盖金茫的火龙的确凶猛,她差一点也当自己快死了,只这会儿回神,她才发现自己毫发无损,可刚才那一招确实是实打实的,文涧儿也不可能会这么好心给她留活路。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1章 落子过半 ·
云尘刚要上前, 却见卿舟到她身边,似有话要说,却久久不肯开口, 不知在纠结什么,末了,他才道一句, “当真没事?”
云尘点头,得到答复后, 卿舟便撇过头去,这番又是在意又是不想在意的神情,倒让她生了迷惑, 不知自己何时又得罪了他。
那虚妄镜的屏障已被她一手破之, 文涧儿也将其收起,如今再靠近文涧儿便没了那道阻碍。
镜云家的家主印记被其狠狠捏在手心, 倒非她有多重视, 而是已被眼前情景刺激的不轻,桃苏的那一道风刃,彻底让她陷入疯狂, 如今面目狰狞, 显然是将几位师兄也一并恨上。
大概是被刺激的清醒了神思,文涧儿突然一改刚才,变得极为冷静,“你们一直都记得?”
隐年不会骗她, 且也没有骗她的必要, 若是那术法并未成功,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几位师兄一直在骗她。
“什么记不记得?”坞澋似乎抓住了关键,他抱着双臂, 突然想到了什么,“我对此前的记忆一直模模糊糊,更不记得之前是为何离开了合欢宗,这当中莫非是你在搞鬼?”
坞澋这人最讨厌被人算计,文涧儿那体质再是如何稀罕,他也不见得会因此忍了这股气,刚才见云尘被伤,下意识心中一急便跟了过来,现在冷静下来,他才发现自己又不是与云尘多好的关系,何来会有那般心情。
文涧儿一听他这话,反倒安了心,只要不是术法失败便好,刚才她还恨意强烈,现在却消减了几分。
可坞澋却是没打算放过她,尤其见她那一刻突然放松的神情,愈发觉得文涧儿心里有猫腻,他眯着眼,显然在寻思如何逼问出真相。
这会儿文涧儿安了心神,看向了云尘,“既是你我之战,那便不能要他人干涉。”
云尘当然不会要他人帮忙,且她也并不需要,“自然。”
几人都懂云尘的意思,退远了去,只是心里各怀心事。
此前乌云密布的天空,这会儿不知是散了一部分还是如何,倒将那光亮洒落几缕出来。
文涧儿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机会,她抿着嘴唇,虽不知刚才云尘是用何种方法避开了伤害,但那威力却是实打实的,这才仅仅是家主印记的一层力量,她想打倒云尘,一定得需要家主印记的全部力量才更有可能。
手中捏紧那印记,似乎将希望全放在这上面,以她现在的情况的确可能承受不了这家主印记的力量,但已经无他法,想到非澜与她说的那个方法,文涧儿多少还是有些犹豫,她对修仙无意,可也不代表愿意耗损根基,即便只有两三成风险,她也没那个魄力去赌这一次。
脸上那道伤痕还渗着血迹,文涧儿下意识用手指轻拭,她眼睛盯着手指这抹红迹,又想起刚才桃苏的狠戾,似乎就在这一瞬间,文涧儿下定了决心,她要让一切步入正轨,不能让这异数毁了她的一切!
一时间,风云起,天色变,刚才还洒落的几缕光亮,一下子便被遮盖住,不透一丝缝隙。
文涧儿划破自己的手腕,眉间紧皱,见血液渗出便开口念着什么,渗出的血液分开来,一丝绕着一丝,围成一张小型的血网,见已成功,她掌心摊开,放开那匕首印记,那血网便将印记包裹在其内,而后紧紧缠在匕首印记之上。
原本金色泛光的匕首印记,这会儿被那血网缠上,冒出不少黑色的气,连带着光芒也黯淡不少。
那家主印记还想挣扎,却被那血网牵制着,同着那血网回流到那手腕伤口之中,强行融入家主印记的文涧儿一下子便与刚才有了些不同。
云尘皱起眉,这种伤敌自损的法子,可不像是文涧儿特意去学的,镜云家的家主印记明显反抗剧烈,显然是并不认可文涧儿,强行将其留在身体内,然后借用那股力量,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文涧儿必然会耗损根基。
究竟是谁教她的,苍亢,隐年,还是非澜?
云尘心中隐隐有了猜想,恐怕是非澜已经着急了,他迫切想要飞升,想要追寻更高的境界,知道只要此界恢复正常便可,也知晓文涧儿不是忍的住的性子,索性先教了她这法子,至于后果如何,那便不干他的事。
他应当是算计好了,只是没想到才刚说完不久,文涧儿便使用了这法子,论心狠程度,非澜应当不亚于尘欢才是,云尘竟是有些好奇前一世文涧儿与他们的结局究竟如何。
……
泠臣躲在暗处,脸上带着那随意买来的面具,看那家主印记被强行融入,他心中一紧,只又见那方不惊不惧的云尘,他才跟着心间一松,而后苦笑道:“罢了,而今最后一局定生死,落子已过半,我又何必先自添忧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