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自行叹息一声,“胭姑娘也着实受了苦,不过没关系,既然到了我凌云岛便先住下养伤,胭姑娘的父亲我派人去寻。”
胭浓夫人道,“多谢恩公,恩公真是大善人。”
说着,就要起身,似乎感动之余连腿伤也不顾了。
这等做派自然是胭浓夫人故意为之,而那温自行见状上前一步扶住胭浓夫人,急忙道,“不必如此,胭姑娘切莫客气。”
胭浓夫人顺势道,“恩公唤我潇潇就行。”
温自行道,“好,潇潇姑娘。”
胭浓夫人看着温自行,不由暗自笑了笑,他偏要在名字后加个姑娘那便随他了,这个温自行眸子温和又纯净,这样的男人竟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倒真是傻得可爱又有趣。
另一边,秋不叹将众人迎到了岛中安置下来。
宾客众多,一番安顿下来已近天黑。
玉沐沐与花耐寒入住之地名为“宁泰居”,只是刚住下不久,花耐寒就不见了人影,玉沐沐将宁泰居翻遍了也没看到他。
宁泰居宅邸颇大,屋子里又是不认识的丫头侍女,玉沐沐只觉得住在别人的地方总是有那么一丝不自在,况且花耐寒招呼不打一声便将她一人丢在这里,她心里到底有气,索性出来走走。
没想到这一走,便又遇到了江离淮。
“沐沐是与我心有灵犀么,知道我出来便寻我来了?”江离淮一看见她便嘻嘻笑起来。
“闲来无事,便出来走走。”玉沐沐已经习惯了他说话的不正经,此刻也能面色如常的对应。可看着他手中拿着一壶酒,边说话边往嘴里灌,酒水湿了他大半衣襟,还是忍不住又道,“虽然有化暖丹,可此地到底风寒露重,江公子仔细受凉,真想饮酒还是去屋子里吧。”
“有沐沐的关心,我受凉也乐意。”江离淮脸上笑容更大,随后他看了眼手中酒坛,轻笑一声,“这里怕是无人愿意与我对酒高歌,沐沐若是不嫌弃的话倒是可与我进屋把酒言欢。”
“我不喝酒。”看着他向她猛眨眼睛,玉沐沐是脑子抽了才会去他屋子里饮酒,她道,“江公子既是清楚眼下处境,为何还要前来?”遭人冷待的滋味恐怕不好受。
江离淮道,“为何不来,这里好酒好肉,管他们什么脸色管他们冷待不冷待,我自己快活就行了,不来白不来。”他将酒坛随手往后一扔,靠近玉沐沐几分,弯腰看她,“再说了,这里有沐沐美人在,自从那日离别,我对沐沐美人的思念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我可想你了,沐沐。”
玉沐沐不知他怎么又说到这上面来了,这人脸上笑得没心没肺,可话里又有几分真假。
“江公子,请自重。”
玉沐沐退后几步。
江离淮脸上露出伤心之色,“沐沐,你这样拒绝我,我痛的不能呼吸了,就算是司炼失踪我也没这样伤心过。”
玉沐沐心里一跳,脸上却不动声色。
他这番话是想试探什么?
她故作惊诧,“司炼护法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
江离淮却不答,只笑道,“管他什么时候失踪,也许不是失踪而是世上早就没司炼这个人了也说不定呢,你说对么,沐沐?”
玉沐沐避开他的眼睛,“这个我怎么会知道。”
江离淮仿佛恍然大悟,“对,沐沐怎么会知道这个,是我糊涂了,怎么会问这种话。”他大笑一声,“我定是喝酒喝醉了,沐沐莫怪莫怪。”
玉沐沐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江离淮又道,“沐沐是要出门逛逛么,还是不要出去了,太危险了。”
玉沐沐不解看他,“为何危险?”
他小心看了看四周,像是要说什么秘密,倾过身来,模样小心的看上去有些神经兮兮,“听说凌云岛每到晚上就会有惨叫声,那叫声啊连鬼都怕,而且每隔三月,岛上必死一人,上次死人正是三个月之前,如此一算,这个月怕是又要有人去死啦,沐沐,你要小心哟。”
沐沐却是从未听说过这件事,不由震惊的看着他。
江离淮忙道,“沐沐不要怕,我这么喜欢沐沐,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他模样慎重的点点头,“这个凌云岛都是些怪人怪事,比如说那大公子秋蔚,白天见的那只猫据说是他的爱宠,一人一猫那是形影不离,秋蔚对那猫儿比对他妻子还要好,再比如说次子秋序,据说三年前突然发了疯,见人就砍呢,现在被关起来了,还有第三子秋添,嘿嘿,他喜欢男人,那个四子秋迟,有虐女之癖,如今正在思过崖。”
秋迟在思过崖,这个玉沐沐是知道的,可其他三子的事她却是从未听闻,然而江离淮却又不像是在说笑。
此刻夜风呼啸,直扑在玉沐沐脸上。
因为四周的安静,这一阵一阵忽猛忽急的风声反而听起来甚是诡异,再联想到江离淮的话,玉沐沐不由心里发毛,只觉得此地哪里都不对劲。
玉沐沐不想再听什么恐怖故事,转身就走。
江离淮忙跟上她,“沐沐,走这么急做什么,如此不易才见,何不再叙旧一番?”
他的声音带着轻笑,玉沐沐只觉得刚才那些话他都是故意说来吓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