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理江离淮,脚步更是加快。
江离淮却是紧跟不停。
“沐沐是要回房么,不要这么着急嘛,这凌云岛啊我知道的事可多了,我给你再讲讲好不好,沐沐,嗳,沐沐,你等等我啊。”
玉沐沐这边正往住处回去,而另一边却有人仍在漆黑夜色里疾行。
思过崖。
寸草不生之地。
阴寒萧瑟,终年无光,只有深入肺腑的腐败湿冷气息,人踏进来就像是身处无边极苦之地一样。
花耐寒身形极快,眨眼之间便来到一处山洞之前。
山洞被人下了禁制,寻常人不得随意进出。
然而他身为灵胎,这禁制却对他没有丝毫作用,轻轻松松他便踏过了洞门。
里面有一慌张又虚弱的声音,“谁?!”
洞里很黑,没有一丝光亮,走进来只听得到洞内滴滴答答的水声。
花耐寒没有回答,他在黑暗里行走自如,甚至能轻易避开地面的水渍。
那声音沉默片刻,忽然又变得激动起来。
“爹,是你来了么,你来见孩儿了,你是不是原谅孩儿了,爹,孩儿错了,带孩儿回去吧,孩儿再也不想待在这里了,爹!”似乎说到激动处,那人呜呜哭了起来。
花耐寒走到他五步之外停下了脚步,喊道,“秋迟。”
哭声戛然而止,转而又变得慌乱,“是谁?!”
洞内猛然亮起。
突然而来的光亮让秋迟不禁眯了眯眼,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已经在这鬼地方待了多久了,他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亮光了。
每日每夜里,陪伴他的只有无尽的黑暗还有那似乎永远也不会停止的该死的水滴声。
他慢慢向面前人看过去。
眼前人站在光下,一身黑衣,气势冷冽,一双眸子直直的看着他。
这张脸似乎有些眼熟。
“你是……”
他疯狂搜寻自己的记忆,忽然面色一变,大喊道,“那个无极门尊主!”
身为千年名派凌云岛的公子,他本不会记住只见过几面的人,且这人似乎并非出自名门,只是这人一身气度超脱凡人给他印象实在颇深。
在鹿行山上他见过他两次,一次是此人在众门派面前提醒众人魔族恐暗袭,另一次便是他被那个女人绑去认罪,在人群里再次见到了他,而那次这个人已经站在了人群的最前面,只不过短短几日之间,此人在众仙门中的地位便翻天地覆。
在他爹要杀了他时,正是此人建议将他关在思过崖。
而现在这个人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思过崖非一般人能入。
此人却不声不响出现在这里,可见修为之高。
秋迟警惕的看着他,脚步一点点后退。
花耐寒看他一眼,嘴角缓缓勾起。
“秋四公子不必如此如临大敌的模样,怎么,本座很可怕么?”
他虽然在笑,可那双森寒的眸子却没有一丝温度,秋迟不知为何甚至有些不敢直视他。
他垂下眸,“你,你要干什么?”
花耐寒道,“当初是本座救下秋四公子你一命,如今秋四公子在这里过得可还好?”
秋迟面色一郁。
如何算好。
在这里,他只觉得冷,无边无尽的冷。
只有他一个人在黑漆漆的山洞里。
他都快要疯了。
花耐寒又道,“十年之期啊,也不是那么难熬。”他看着秋迟苍白的脸,凹陷的眼眶,这个人短短时日竟像是老了十岁一样,他笑了笑,“在这思过崖,秋四公子想必过得还不错,只要再坚持三千多个日夜,总有出去的一天。”
三千多个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