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表情,玉沐沐已经练到随时需要随时能换上的佳境,她道,“妾身在想尊主这些日子似乎有不少事呢,妾身总是看不到尊主,一看不到尊主就想念的紧。”
说着,她去抱花耐寒的臂膀。
花耐寒轻轻甩动衣袖,把胳膊从玉沐沐怀中抽出来,不再看她。
玉沐沐有时会生出一种感觉,仿佛只要她表达对他的“痴心一片”他就会眼睛疼一样。
玉沐沐只听他道,“既然你如此深情,本座又岂能辜负。”
他说的“岂能辜负”,玉沐沐当夜便体味的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可这人也只仅仅限于在床上时颇为卖力了。
也只有这个时候,能让玉沐沐感觉到他似乎稍微对她有那么一丝的兴趣,其他时候,他又冷淡如初了。
众仙门此番聚集于凌云岛无外乎是为岛主秋不叹贺寿,然而在生出变故之后,这个寿辰便也显得暗淡了,连喜庆都似强撑着来的。
大寿一过,接着便又到了炼丹堂堂主夫人林素素的出殡之日。
虽然只是一堂之主的夫人,在仙门之中并未派的上名号,可出殡之日紧接着秋不叹寿辰,于是众人便很给面子的也出席了葬礼。
红帖换白幡,这一幕,众人看了也不禁生出一丝唏嘘。
胭潇潇如今住在炼丹堂,自是也出席了堂主夫人下葬礼,不可避免,她再次看到了温自印。
满堂弟子忙得晕头转向,奔来跑去,可他却一人静静站在棺木旁,目光赤红。
他微微弓着身子,从来挺拔的身影这一刻看来竟也生出几分凄凉之意。
林素素真的对他来说很重要吧。
胭潇潇吸了口气,竟不知是该恨他还是可怜他。
她走了过去,语带嘲意,“听说你回来以后一直都不吃不喝,你们温家兄弟倒是一模一样啊,呵,这个样子竟然还想着抬棺木,恐怕不将你的素素姑娘从里面摔出来都还是好的了。”
长时间未进食水,温自印的嘴唇苍白干裂,可在他看来,胭潇潇的面色也并不比他好到哪里去,她双目红肿,面色苍白憔悴,他恍惚记起来,刚回到凌云岛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还不是这个模样。
他撇过头,轻声道,“潇潇,对不起。”
胭潇潇轻笑一声,“你似乎也只会对我说这三个字了呢。”
温自印道,“是我亏欠于你,若是你有任何要求都可告诉我,若我能办到定会帮你。”
胭潇潇道,“温二公子倒还真是大方,若是我想要的是你温家最为看重之物呢,如此,你也舍得么?”
温自印微微蹙眉,沉默不语。
胭潇潇本是刚才听闻他如此一说才蓦然回想起花耐寒交代之事,随口一言,他却半响没有说话,她不由冷笑一声,“怎么,这就舍不得了。”
温自印顿了顿道,“若是你要其他东西,我想尽办法都会为你取来,可温家最为看重之物,我却实在不能给你,不是我舍不得,乃是你根本取不了,温家家祖世代祖训誓死看护温家祖墓,这祖墓于你并无他用。”
“祖墓?”
胭潇潇心头一跳,又问道,“祖墓里有什么?”
“并无其他,只有家祖遗迹罢了。”
胭潇潇垂下眸去,心里却暗道既然世代守护,里面又真的毫无要物么,尊主究竟在找什么,他要的东西会在温家祖墓里么?
她暗暗记下来,只寻思着待葬礼一过便禀告过去。
有弟子来报,说是仪式开始。
胭潇潇看了一眼温自印,转身离去。
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从凌云岛一头排到了另外一头,看不见尾,送棺之人却不是温夫人夫婿温自行,而是另外一个神色哀伤的年轻人。
众人虽有疑问,奈何队伍之列的秋岛主与温堂主都没有说什么,便也不好过问了。
玉沐沐与花耐寒走在人群里,看着温自印亲自将林素素的棺木葬下去,填土、立碑皆是亲力亲为,只是那碑文却有别于他,只写到温氏家媳林素素,却未曾提到是谁人之妻,连温自行的名字都看不到。
温自行却也并无异色,全程沉默站在一侧。
于是,这葬礼便在这看着些许异常中结束了。
待一切尘埃落定,温自印却久久站在墓前,秋不叹此时方才走到他身边,道,“回来就好,凌云岛永远是你的家,你大哥很担心你,不要再离开了。”
温自印闻言侧眸看了眼一直安静站着的温自行,收回目光,道,“我既然回来了,便不会让素素白死,杀她的人,我一定要让之偿命。”
秋不叹心生感慨,“这些年这个人一直在我凌云岛作乱,你放心,此次不管花费多大代价,我凌云岛势必要将之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