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抱着她,看着她垂落毫无知觉的侧脸,激动狂喜到他的灵魂都微微震颤起来。
他突然找到了活下去的目的。
他想要得到她,把她变成自己一个人的,把她留在自己身边,永远,任何人都不能把她带走……
可是,她还是不太乖。
晨曦刚刚挣脱黑夜的控制,暗沉青白转为了刺眼的金。
顾长宁看着本不该在此刻醒来的沈月庭,眯眼,狠狠碾压着瞳孔的黑。
***
沈月庭斜靠山洞口,冰凉凉的石壁刚碰到时冷得她一个激灵,但时间久了,不知道是身体麻木还是山石融合了她的温度,反倒没那么强烈的刺激了。
沈月庭站在山洞前等了好一会儿,倒不是不想往外走,但依照她现在的废柴身体,肯定没一会儿就能摔趴在地上。
未免等会儿姿态不够优雅,沈月庭决定在洞口等。
她原本没想怀疑顾长宁的。
和魔族对打,被魔族围攻,加上最后作死的“小.炸.弹”,她自己的身体被毁成什么样,她很清楚。
养伤的近一月时间,她裂开的内丹肉眼可见地黏合恢复,外伤也好得飞快,就算没照镜子,她也觉得自己的脸色不至于苍白似鬼。
但直到现在身体还软趴趴,几步一大喘,半天时间都在昏睡,其中必定有问题。
昨天她照旧无知无觉地昏迷入睡,睡梦期间发生过什么她丝毫未知,但自从发觉身体有问题,她便一遍遍地暗示自己要醒过来。
今天,总算有了点作用。
远远看见踏着晨曦而来的顾长宁,他脸上努力按捺仍然止不住的戾气,沈月庭什么都明白了。
“顾长宁。”她朝他招招手,笑容盛放。
等人走近,果见那双眼眸了裹密布阴云,深不可测。
沈月庭倒没恼,或许真的是初始印象产生了强大作用。即使知道他是寂夜,他的年龄不是自己以为的新生魔族,甚至他还和许多人有过不明纠缠。
沈月庭看着他,脑海中生出的形象,还是那个古怪阴狠、摸不透心思但又莫名其妙好对付的小魔族。
“你不应该对我解释什么吗?”沈月庭迎着他身后的晨曦问他。
“你想知道什么?”
他的声音平淡到生硬,沈月庭却能感觉出来,他在生气。
沈月庭站正,双手搭上他的肩膀,在他存疑的视线里,弯唇,踮脚。
蝶羽般的长睫轻颤,沈月庭和他离得太近,近到触碰到那股痒意,忍不住轻笑起来。
接触着他的唇角变了弧度,沈月庭脸颊温度一点点升高,想要后退离开,后背却被一股大力紧紧桎梏住。
他看着她,两双同样漆黑的眸子相对,近的瞳心深处全是对方。
沈月庭的笑又加深了,双眸像一轮弯月,又一次踮脚,碰上他的嘴角。
“你决定什么时候让我真正好起来?”她双手饶上他的后颈,擦着他的耳边,轻声问。
她觉得最大的症结应该在顾长宁给她喝的那一碗深色的血液里。她躺着没法动弹的时候,察觉到似乎有益,顾长宁给她喂她就喝。
等伤势好一些,顾长宁再递过来,她偏过头不喝,虽然猜测是某种滋补的妖兽血,但她可没茹毛饮血的爱好。
她不喝,之后便再没见到。
可她现在严重怀疑,像顾长宁这种性子,说不定暗测测地在她睡着的时候,强给她喂了!
“如果我说不呢?”顾长宁侧眸看她,墨色双眸中一片暗沉,搂在她后背的手一次次加重,像是要将人嵌到骨血里。
他是真的想这么做。
但怀里的人显然不像无生命的玩偶般任意掌控。
沈月庭摇摇头:“你觉得你能让我安分下来吗?我现在,是在和你商量。”
她的语气尽量温和,但对方仍然生出了手中雀妄图挣脱的警觉。
腰肢后背圈紧的力道紧得像要把她勒断,沈月庭尽量轻地吸了一口气,努力不去抵抗他,又说:“我之前的承诺,会一直遵守。”
她仰头去看他的脸:“我会保护你,也会一直陪着你。”
周遭的空气过分地安静,连风声都停滞下来。
片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