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吗?”曾忆昔问。
觉得做人不能太得寸进尺,江月稠问了句:“没了,只是想问一下,房租怎么算呢?”
记得没错的话,他刚说“你可以住这儿”,她做了个深层解读,应该就是不用交房租的意思吧?
应该没理解错吧。
果然,下一秒,曾忆昔就验证了她的阅读理解能力。
“不用交房租,把我的狗照顾好就行。
江月稠点了点头:“想问问,我可以住多久?”
“住到这狗正常为止。”曾忆昔说。
江月稠又点了点头。
心里觉得,摊上这么个阴晴不定的主人,心理问题怕是有点难好。
基本事情商量好后,她便准备离开这里,眼下她什么生活物资也没带过来。
于是跟曾忆昔说了句:“那我现在回家了。”
曾忆昔似有不解:“回家?”
“我没带东西过来。”她解释。
“附近就有商场,缺什么可以去买。”曾忆昔说。
江月稠实话实说:“我没那么多钱。”
曾忆昔:“……”
“我妈还给我做了双鞋。”江月稠说,“我想回去拿。”
“你拿了东西还回来吗?”曾忆昔问。
江月稠看着蹲在一边,眼巴巴看着她的阿拉斯加,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走到门边,刚准备开门,发现曾忆昔竟也跟着出来。
“你也出去吗?”江月稠问。
“送你一截。”曾忆昔淡淡应了声,“你不是要带很多东西吗?累坏了,这狗指望谁?”
江月稠嘴角抽了抽,不过还是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因为想着能省点路费也是好的。
坐电梯来了楼下。
她站檐下把雨伞撑开,这才发现曾忆昔貌似只戴了钥匙和人下来。
没多想什么,她把伞举高了点儿,想带他一起撑。
曾忆昔上下扫了她一眼,哼笑了声,随即伸过手,拽了拽伞柄。
她会意,松开了手。
知道曾忆昔是在无声地嘲笑她矮。
一路沉默地走到他停车的位置。
冷雨淅淅沥沥地打在伞面上,一声声地,慢慢勾起了她的思绪。
眼下的情景,很像那个十六、七岁的雨夜,曾忆昔撑伞送她去宿舍楼的样子。
那晚的夜色似乎比现在的深。
一栋栋的教学楼已熄了灯火。只有昏昏几盏路灯,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投下一圈一圈的光晕。
他们就那样沉默地走完了一条路。
她的帆布鞋,和曾忆昔的篮球鞋,就那样安静地踩过一圈又一圈的光晕。
不得不说,回忆真的是最好的滤镜。
现在想起那一幕,就跟电影镜头一样。
那时的情景好像比现在更安静,却也好像更躁动。
“你笑什么?”头顶冷不丁地响起一道声。
“嗯?”她仰头,不偏不倚地对上曾忆昔递来的视线。
“你好像很高兴?”曾忆昔也扯了下唇。
“曾忆昔。”她喊了声他的名字。
这回是他“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