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江月稠说得很干脆。
“江月稠!”章启明伸出一根手指,直指着她,“你敢说你不记得我?”
“一个学校那么多班,一个班那么多同学,”江月稠面不改色,“我自然不是人人都认得,这不是很正常?”
章启明低眸捋着自己的袖子,露出腕上的劳力士,嘲讽一笑:“你不认识我?装什么呢?是怕我把你当年偷同学手表的事情说出来啊?”
话音一落,四周的人一下全都看了过来。
江月稠却觉得世界一下安静无声。
那段被她搁浅在记忆里的屈辱愤怒又无奈的时光,像条濒死的鱼一样被人捞了上来。
“呦,这回想起来了吧?”章启明抱着胳膊笑。
劳力士在她眼前晃,像是要挤进她眼球里。
江月稠抬眸看他,淡淡一笑:“我听说是你拿的呢。”
章启明哪里料到她会这么说:“你还倒打一耙!”
“你自己做了什么。”江月稠学他口吻,“你不清楚吗?不是你爱慕虚荣?”
章启明气到面容扭曲。不过眼下这里只有他们俩人,他还真是说不清。
但他很快想起来,这里有证人。
“你等着,我现在打电话给你们班同学打电话。”章启明笑的一脸得意,“可不止我一个人知道这事哦,李志和曾忆昔他们也在。”
江月稠:“……”
捏紧的手指倏地一松。
电话很快打通。
章启明“喂”了一声,“李志,你们班江月稠,高中偷人手表的事你记得吧?”
没听清李志说了什么,但很快就听章启明“操”了声。
电话被李志挂了。
章启明骂了一句,转眼去看她:“别急,还有曾忆昔。”
很快,一通电话又拨了过去。
章启明叽叽喳喳说了一通,江月稠却觉得自己像戴个耳罩,世界寂寥的只剩下白噪音。
她低眸看着大理石上的影子,提到胸腔的那一口气忽然就这么泻落了下来。
那件事发生后没多久,曾忆昔就跟她换了座位,是他主动跟老师要求换的。
觉得在这里再多待一秒,她就要死于窒息。
抬脚便准备走。
她脚步刚一挪动,手腕却被章启明拽住。
章启明冷笑:“跑什么跑?现在害怕了?你倒打一耙的时候怎么不怕?今天不把话说明白还想走?”
挣了两下没挣开,江月稠表情也冷了下来,“放开。”
章启明酒劲上来,蛮横得厉害:“不放!”
众人劝阻也没用,江月稠觉得手腕都快被捏断了。
电梯门倏地打开,脚步声由远及近。
章启明循着声看去,幸灾乐祸地道:“江月稠,证人来了哦。”
江月稠没去看。
今天地上没铺厚毯,那足音落在大理石地面上,每一步都无比清晰地落在她耳里,每一步也都像是扣在她心上。
脚步声戛然而止,随即落入一道沉冷的男声——
“放开。”
章启明阴阳怪气地“呦”了一声。虽然不爽曾忆昔说话的语气,但到底是把手松开了。
“她高中是不是偷了你们班孟澄澄的手表?”他装模作样地理了理自己的衣领,“你们班的人是不是都这么说?”
曾忆昔眼神一暗,凑近他,声音极淡地说了句:“没有。”
“什么?”章启明以为自己听岔了,“明明……”
曾忆昔打断他,“闭嘴。”
他表情冷凝,带着十足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