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大终会招风。
曾忆昔静默地坐在椅子上,有几分心不在焉。
看着那边的女人,如今活泛很多,和人有说有笑,笑起来时而娇憨,时而狡黠,不再是那样成日淡漠的、甚至是冰冷的刷题机器。
他觉得也挺好。
在北城的会议持续了两天。
游戏行业的人总体都比较年轻,气氛还算轻松活泛。
江月稠来之前做了功课,国内新兴的一家游戏公司叫凡花。主打女性玩家市场的游戏,她之前和曾忆昔玩的那款恋爱主题的手游也是它们家出品的。
她本来想趁机去“勾搭”一下凡花来参会的艺术总监,姓云名澜。因为也是个女性,而且模样也很年轻,江月稠心里觉得可能会比较好沟通。可她走过去时,对方像是有急事,说了句“不好意思”,然后端着酒杯,急匆匆地朝另一边走去。
江月稠微微有些不大好意思,视线一偏,看到她直直地朝曾忆昔走去。
男人站在水晶灯下,一身笔挺正式的西装,但整个人却透着点慵懒的气质。
云澜和他打了声招呼。
曾忆昔偏头看来,笑的客气有礼:“不好意思,酒精过敏。”
云澜也笑了笑,放下杯子,轻言道:“您上回也是这么说。”
曾忆昔:“证明我是真的酒精过敏。”
“……”
江月稠收回视线,身边来了几个别家公司的人,没一会儿,云澜也回来了。
这回是云澜主动找她说话的,“你们曾总监挺有意思。”
江月稠抬起脸,有几分的警惕。
“他对姑娘一直都是这么不冷不热的吗?”云澜似是随意地问了句。
想到她刚刚去找曾忆昔的情形,江月稠摇摇头,“也不是吧。”
云澜西式发音的“嗯哼”了声。
“对我就不是这样啊。”她一时脑热,有几分宣示主权的意思在里面,但还是用着点玩笑的语气说。
云澜觉得好笑,看到人走来,便朝她身后一抬下巴,“听说您对这位女员工很不一样啊?曾总监。”
江月稠身子一僵,转过身,看着面前的男人,恨不能把自己的舌头要下来。
曾忆昔却配合得很,非常给面子地笑了笑,“是。”
“……”
回酒店的路上,江月稠有几分忐忑,“我刚刚说的话,会不会影响你?”
曾忆昔挑了下眉:“影响我什么?”
没发现他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江月稠松了口气。但这么看着他,视线就舍不得回来,曾忆昔穿西装格外好看,哪怕此时他摘了外套,只套一件白衬,领带被他松了松……连松领带的动作也这么好看。
一时鬼迷心窍地,她稍稍抬起脸,凑唇,亲了亲他的脸颊。
曾忆昔看着她,声音刻意压低,“你就亲一边?”
江月稠见四下无人,踮脚,又朝他凑过去,碰了碰另一边。
霎时间,曾忆昔扣住她的细腰,将她整个人带了过来。
门被撞开,她逼至墙上。吻似雨般落下。
……
第二天下午没什么事,曾忆昔说要带她出去见个人。
是安宁之前的相亲对象,也是曾忆昔的室友许云城。
之前在曾忆昔面前,她帮安宁打听过许云城。但曾忆昔没说出点什么,他貌似对他的室友没什么了解。只说了句勤奋、脾气好,剩下的他不清楚,所以也没多说。
安宁本来还犹豫要不要见他,因为他们其实有半个月没有联系过。
这年头,有了互联网,地球就像个村子一样大,想找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何况,他们之前没有什么龃龉,许云城的脾气挺温和,想吵也吵不起来,很多时候都是采取回避政策,想着冷处理把事情淡下去,但是,安宁是个有话就说,不喜欢藏着掖着的人。
没什么激烈的冲突,却还是这么长时间没有联系。就是联系,也好像,没什么话说。
其实,眼下见了面,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在,许云成可能也怕场面尴尬,还招呼了曾忆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