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相册里,”他说,“我截了屏。”
远帆接过手机,借屏幕亮起的光打量他的神色,男人表情既无奈又憋屈,还显得几分可怜巴巴,远帆不为所动地白他一眼,哼道,“我倒要看看是哪位专家的要求。”
许军:“……”
打开相册,缩略图第一张就是百度截屏,远帆直接打开,别的没注意,却先看到搜索框里的一行字——
治疗突发性耳聋期间能同房吗?
远帆想笑,他竟然这么……一本正经地问度娘这种问题。
神奇的是居然还真有人回答,瞧着竟然还挺专业——
快速问医生说:还是会影响您治疗的,祝您身体健康。
寻医问药网说:治疗期间多休息,防止内热过多,禁欲一个月……
当然也有相对保守的答复:
家庭医生在线网说:没什么特殊情况可以同房,不要频繁就可以。
显然这条才是远帆想要的回答,她指着“也可以”这几个字给许军看,语气特别理直气壮,“瞧见没有,人家说可以,别太频繁就行,我们这完全是属于不频繁的范围。”她扯住许军胳膊往怀里拽,恼火地说,“你过来点!”
许军抻头看向屏幕,沉吟着将她的手指拨到上一条,接着再往上,拒绝得有理有据,“我只相信多数人的建议。”
“……”
这是什么榆木老疙瘩?!!
远帆凶巴巴地冲他吼,“你都跑到百度里搜同房这种事了,你摆明了也想做!”
许军瞪她,“你这不废话吗?老子早想办你了。”他将人往被子里一裹,粗声粗气地说,“赶紧睡觉!”
远帆顿觉委屈,转身背对他,声音倏然清冷,“你不爱我。”
许军心中一惊,下意识回答,“爱。”
话音一落两人同时愣住。抛却情浓时的“我也是”,远帆还是第一次听他直接说出这个字,虽然是在话赶话的情形下说出,但倏忽之间仍令她乱了心跳。
远帆静默下来,心中涟漪泛起。
良久,身后的人清了清嗓子,哑声说,“睡觉吧。”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远帆仍背对着他,良久过后平静下来,觉察身后的人呼吸沉沉,似乎已经不知不觉睡着了。
有点没心没肺的,远帆想,可稍一转念,便改变了想法——他每天起早贪黑,把她照顾得妥帖细致,大概是真的累了。
此时远帆了无睡意,又想起医嘱要求作息规律、早睡早起,只得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她仍未睡着,翻了个身平躺,脑后却枕到一块硬邦邦的东西,手探过去拿出一看,是许军的手机。
正巧看看时间。
远帆这么想着,摁亮屏幕,看到已经九点五十了,转眸看向睡着的男人,心不知不觉柔软几分。
他现在也能安然入睡了,在自己久违的家中。
反正也睡不着,远帆想玩一会儿手机,可她的手机在书桌上充电,越过许军去拿的话十有八九会把人吵醒,到时不仅玩不成,八成还得被叨叨一番。
远帆决定不冒这个险,索性解锁了手中现成的。
屏幕上仍显示他们刚才查看的百度截图,远帆点击返回,手习惯性在屏幕上滑动几下,倏然看到手机相册里其他照片。
定睛细看,每一张都格外熟悉,是她在不同时期Po在朋友圈里的照片,其中时间最近的是过生日时丁玲帮她拍的。
远帆心里涌出几丝不自知的甜,抿唇笑了笑看向身侧的人——这个羞于表达的别扭鬼。
某个瞬间,他似乎对远帆的注视有所感应,手臂抬起轻轻将她环住,温热的掌心贴在她后颈轻抚几下。
远帆在他怀中轻轻闭上眼,梦呓一般轻声问,“你爱我吗?”
却没想到他会在睡梦中予以回应,他说,“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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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吃完饭,许军照例带着远帆去医院针灸理疗,医生得知她已经恢复部分听,给她做了相应检查,并据此稍稍调整了治疗强度和药物用量,最后仍将之前叮嘱过的注意事项重复了一遍。
许军谨慎地答应,牵起远帆的手起身与医生道别。临出门,远帆却突然停下脚步,转头对许军说,“我还有个问题要问医生。”
许军以为她要问病情相关的事,便又牵着她返回桌旁。
医生停下书写,抬眸看向两人问,“还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