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帆用纸巾擦着手走到许军身旁,她往屏幕上瞥了一眼,电影正播放男主和警察去往玛丽肖剧院,满屋子样貌诡异的木偶依次转向镜头。
许军朝里挪了一些,等到远帆坐下,他取下一个耳机往她耳中塞。
远帆心里有些抗拒,但行为上却没有拒绝,她紧挨着许军,与他共享同一副耳机里的声音。
阴森可怖的背景音乐随即从她右耳输入,转而在脑中萦绕盘旋。
远帆知道后续剧情,也知道高能预警的时间点,但奇怪的是,她却并未因此而刻意移开视线。刻意营造的恐怖的氛围逐渐淡去,连之前内心堆积的不安都好似遁了形。
她不确定是因为看过一遍而产生了心理预警,还是因为许军就在身边。
心安得很彻底,也很莫名。
远帆的下巴轻缓地蹭在许军臂膀处,依稀能闻到他身上极其普通的沐浴露香气和淡淡的烟草味。
以及她从一开始就因此被吸引的,浓厚的荷尔蒙气息。
远帆蹙眉收回旖旎遐思。
也是奇怪了,看着恐怖电影都能看出感觉来……
正在心里吐槽自己没出息,许军的呼吸豁然贴近,在她耳边沉声问,“你是不是看过了?”
远帆:“……”
许军接着说,“刚打开就演到最后字幕那里了。”
远帆抿唇不语,许军了然一笑,继续安静地看电影。
既已被识破,远帆索性不再装了,她取出右耳里的耳机重新塞进许军耳中,然后躺倒在他身侧看起了手机。
许军是个合格的观影者,整个过程他都极其安静,不像丁玲每次都在旁边聒噪和吐槽。
远帆偶尔看向他,男人膝盖松散地蜷起,双臂合抱使得肌肉线条更加分明,他的侧脸轮廓极为深刻,眉骨和鼻根弧度陡峭,当光影或明或暗地投射在脸上,那里便留下极为明显的阴影。
远帆想起西方中世纪的雕刻亦或是油画,无关艺术,只是他身上浑然天成的力量感和深邃感,让她产生一种奇妙的感觉。
这感觉抽象而不好形容,远帆只好将之概括为某种行为——忍不住想撩。
谁能想到在这样一个相对闭塞落后的地方,会住着这样一个男版“尤物”,而且这“尤物”还被她睡到了。
远帆心里突然产生一种撞了大运的兴奋感。
她看向他的次数渐渐频繁,终于忍不住上手撩拨。
起先只是试探性地在男人手臂上轻戳,许军开始还会转过来递一个疑问的眼神,知道她只是在淘气,便不再理她。
然而被戳得多了,许军终于“啧”了一声,然后猛地攥住她作乱的食指。
掌心的茧刮蹭在远帆指间,无意间成了更为直接的引诱。
她索性起身,抬腿跨坐在他身上,然后反手将笔记本电脑合上,神情极为认真,“也是奇怪了,”她笑了笑说,“美人在侧你不看,偏对那鬼木偶拔不开眼。”
许军仍抱着双臂,脸上却带了难掩的笑,“哪来的美人?”
远帆一副凶巴巴的模样,以眼神告诫他慎言。
许军了悟,展臂抱了她一下,沉声笑道,“行了大美人,不是你让我看电影?”
远帆舔了舔唇角,的确是她让看的,可现在她又不想让他看了啊。
“那你还挺听话。”她说。
“当然。”
远帆注视着他,忽而往前贴近,靠在他肩上在他耳边轻语,“不看了好不好?”
她鲜少用这种声调说话,一时自己都愣住了。
许军身体一僵,右手搭在她纤薄的后背,左手不由自主地向前摸索,哑声问,“来劲了?”
远帆连“嗯”都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紧紧抱住堵住了唇舌。
酣战在即,山崩地裂。
夜深,在远帆的暗示下,许军留宿。
远帆洗了澡躺在床上看手机,没一会儿许军围着浴巾走过来,他的衣服洗了,现在只能光着身子。
“外面还下雨吗?”远帆问。
“还在下。”
远帆从手机上分神看向他,“那你衣服洗了能干?”
“干不干都得洗,”许军瞥她一眼,“被你弄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