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谎称严重酒精过敏。
时间长了熟悉的人都知道她不喝酒,也因此,来西河镇之前,她一次例都没破过。
远帆脸上露出些许迷茫的神情,原来靳美云对她来说,也不是全然没有影响,至少在某种程度上,她教她保护了自己。
突然感觉到脸颊上些微粗糙而温热的触感,远帆回神瞧去,是许军正用曲起的手指蹭她的脸颊。
男人黑眸沉沉,低声问她,“怎么来西河反而破了例?”
远帆也很疑惑,不单单是破了喝酒的例,过去她那么谨慎而多思,怎么来到这儿却像变了一个人?
她陷入思考,答案却并不明晰。
回首在北都的这些年,像蒙着一层朦胧的纱,没有绝对的真实,也没有完全的虚伪,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
而在西河,仿佛与北都的一切皆是割裂的,没人认识她,没人关注她,而她,也无需带着目的和任务去关注任何人……
她就是她自己,只是她自己。
见她不答,许军将她手中攥着的易拉罐抽出放到一旁,沉声说,“我的错,不该让你喝酒的,你妈说的对,别喝了。”
远帆一时怔然,反应过来仍去拿那罐酒,嘴上煞有其事地说,“刚才都说了这玩意跟饮料没区别。”
“……”
许军扶额轻叹,“把你带坏了。”
远帆笑了笑,冲他扬起易拉罐说,“干杯。”
许军别开脸,也轻轻笑了。
两人分食火锅和干拌面,许军喝了两罐啤酒,远帆喝了一罐鸡尾酒。
然后……她彻底醉了。
是与喝扎啤那次完全不同的醉。
许军表示很不能理解,一罐甜兮兮的饮料似的玩意,怎么就能让她醉成这副样子?
远帆揉他的脸,用了很大的力气,以至好好一张脸被揉得变了形,许军努力维持镇定,竭尽耐心轻声哄着,“喝点水去睡觉行不行?”
远帆起先面无表情,注意到他开合的嘴后就似乎被定住了目光,她伸出右手,突然用力捏在许军嘴上。
许军倒吸一口气,接着脸一黑,粗着声音凶她,“欠挨揍?”
远帆歪头看他,一双浅浅的眸子像上好的琥珀,盈着火光和皎皎明月。
她极轻缓地眨了眨眼,接着用慢得让人着急的速度轻声咕哝,“你,别吵,我要,睡觉,了。”
许军正要说老子怎么吵你了,可还没来得及张嘴,眼前的人便像一只突然耗尽电池的仿真机器人一般,毫无预兆地仰头朝后倒去。
许军下意识探身,猛地抱住她,惯性使然,远帆原本后仰的头猝然往前倾倒,额头重重磕在许军鼻子上。
许军闷哼一声,顿觉鼻子又麻又胀,似有热流从鼻腔缓缓流出。
远帆却恍若未觉,她微微张开的口中有荔枝味鸡尾酒的气味,呼吸浅而甜味幽。
许军单手撑住她的额,稳稳地托住放在自己肩窝处,接着他用手背蹭了蹭鼻子下方,果然出血了。
许军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托着远帆的臀将她缓缓抱起,怀中的人似乎有些不舒服,微凉的鼻尖蹭在他脖颈间,发出似有似无的嗔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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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至深,像身处另一个迥然陌生的世界。
远帆听到清脆的鸟鸣,比过去外公家养的画眉叫得还要动听,她迷迷糊糊地想,没记得谁家养了鸟啊,而且还是一群,叽叽喳喳,可真热闹。
她又觉得身后似乎挨着一个大火炉,烤得人又热又燥,远帆身体往前窜了窜,这回凉快了些。
可没一会儿,身后的大火炉又挨过来,继续烤着她。
远帆有些烦躁,抬腿向后踹了一脚。
迅雷之间,她的腿被紧紧夹住,与此同时,远帆落入一个坚硬而炙热的桎梏,细白的脖颈紧紧嵌入粗糙有力的虎口,顷刻便被抑住了呼吸。
她猛地挣扎几下,指甲在脖颈间的虎口处抓挠,身后的呼吸陡然加重,接着毫无征兆地放开了她。
远帆迅速跳转起身,眼中惊魂未定,豁地对上许军匿着狠戾阴沉的眸。
他立刻闭上眼,再度睁开时只余黑沉晦暗。
第23章 蝴蝶引发的海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