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院子正中,许军追了过来,单手扣住她的肩膀垂眸打量她,“走那么快干嘛?”
远帆话里带了刺,“走慢了怕你不方便。”
许军皱眉,“我特么有什么不方便?”
远帆想起那女人的话,更觉怒火中烧,“那可不好说,毕竟是只差一层窗户纸的关系。”
“你听她放屁!”
远帆甩开他的手继续往里走,许军紧跟几步扯住她,“老子跟她没说过几句话,见都没见几次!”
“那你可真是挺无情无义,几句话撩完就不管了。”气头上的话已经不经思考,远帆憋着劲说。
许军黑了脸,竭力克制着情绪,“能不能讲点理?”
远帆停下脚步抱臂看他,声音不带一丝起伏,“行,你讲吧。”
许军耐着性子解释,“几个月前我顺道去取货,她过来跟我说新货的事,不小心撞翻了码好的箱子,我拽了她一把。”
远帆马上找到关注点,冷声问,“就拽了一把?”
许军额角一跳,无奈闭了闭眼继续说,“拽得力气大了点。”
“然后呢?”
“……”
然而等了半天,他都没再开口,远帆只好靠想象力替他补充,“然后就拽进怀里了?”
许军蹙眉不语,远帆便知自己猜对了。
虽然知道那只是个意外,甚至连拥抱都算不上,但她心里就是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如果只是听说倒也罢了,可她偏偏见到了当事人。
还是个对许军动了心思的当事人。
心缓缓收紧,从里往外像淬了柠檬,又酸又涩。
远帆想为自己此时的行为和心理找一个更理性的解释,可除了“吃醋”,她找不到别的。
这事没法理性,她就是很矫情地吃醋了。
远帆完全没了出门的兴致,她进屋换上自己的衣服,往外走时迎面撞上许军。
他也换了上衣,还洗了脸,整个人清爽了不少。
“现在走吗?”
“我先回去了。”
两人同时开口,话音重叠,却皆清晰入耳。
远帆默了默,神情平淡,许军却皱着眉,眸中压抑着黑而沉的漩涡。
“我很困,想回去补觉,先走了。”远帆兀自说完,抬脚往院子大门走去。
“站住!”
声音不大,但又沉又狠,远帆不由一愣,脚步停下。
许军阔步走到她面前,微微弓起上身,声音压低问她,“刚才不是说清楚了?你为什么还是不高兴?”
远帆抿唇,看向他的眼神格外淡,“我没心情,现在只想回去。”
许军皱眉,“我跟那女的真屁事没有。”
话音顿住,他似乎意识到同样的话再解释也没意义,许军叹了口气转而问道,“你怎么才能不生气?”
这话跳跃得让远帆完全没接上,她愣了愣才答,“我还没想好。”
“现在想。”
远帆还是想走,但一转身便被他堵住去路,双臂也被温热的怀抱禁锢,她不禁仰头,豁然对上一双沉黑如墨的眸。
“就在这儿想。”许军说。
远帆感觉到心跳如雷,也觉察自己似乎快要顺着他的步调,将这事不了了之。
然而不了了之很容易,可情绪怎么办?
她不想变成一个翻旧账的人。
沉默须臾,远帆重复那句话,语气笃定而不容反驳。
“我现在只想回去。”
许军心里没来由一慌,双臂下意识收紧,远帆面无表情,只是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