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你问错人了吧,我倒是唱什么歌都行,关键还是看咱们班大部分同学的水平。”盛明野两手撑在栏杆上,偏头从窗户里看着这一个班的人,目光最后落在最后一排,笑得不正经,“你说许清清唱歌是什么水平?”
安怡沿着他的目光看去,“许清清?你们同桌之间都这么喜欢这么叫?”
盛明野大而无畏理所当然地点头:“那当然,不然同桌之间还直呼其名,多生分。”
安怡懒得跟他较劲,认真想了想,回答:“我没听过清知唱歌,不过她平时说话就很好听,嗓音不高,有种清冷的质感,唱歌应该也差不到哪去。”
话音刚落,只见站没站相的盛明野突然直起了身体,痞帅痞帅的脸也正经了不少——大概是从村口校霸到贵族公子的区别。
这一系列变化让安怡瞠目结舌,还以为等会儿会从哪降落一架直升机,把盛大少爷接走去走红毯,结果这位少爷只留下一句:“我先回班了。”
盛明野迈着步子,从后门推门而入,眼睛一直盯着许清知的发顶,人却不偏不倚坐在自己凳子上。
许清知没对答案,她早就对自己的成绩有了谱,这会儿正借着面前书立的遮挡,在桌上翻着手机。
身边盛明野坐下的一瞬间,她按灭手机屏幕,若无其事地把手机放回抽屉里。
这一幕落在盛明野眼里,被他自然理解为做贼心虚,不过他没去问,问了许清知也不会告诉他在看什么。盛明野翘着二郎腿,顺手摸了一支圆珠笔,在手指间转得飞起。
他清了清嗓子,问道:“对于涂静喜欢我这件事,你怎么看?”
第22章 .唱歌你我身边,是十八岁的少年。……
什么看法?
那是盛明野的烂桃花,许清知还真没有过什么看法,她坦然道:“男婚女嫁,恋爱自由,开心就好。”
盛明野:“……”我迟早有一天得被你给噎死,现在买保险,赔率一定百分百。
许清知的淡然不是假的,盛明野收起自作多情,小声念叨:“篮球赛的时候,还说过你挺野的,跟房善德对呛的时候怎么看不出来你现在这么守规矩。”
之所以考试也要传纸条告诉许清知这件事,就是因为许清知在篮球赛时的无惧无畏,这个女孩明明知道和年级主任做对没什么好处,可也会为了她口中的原则站在七班前面,看起来冷心冷情,但在面对流浪猫的时候依旧给了它最多的温柔。
今天的许清知,和往常一样安静,可盛明野就是能看出来,这安静下面,还藏着别的东西。
许清知听到了盛明野的嘀咕,她手指无意识搓捻着卷子一角,旁边盛明野已经输了好几局斗地主了,她才开口:“找老师是最干净的方法,不会再惹麻烦。”
偏偏盛明野是个经常惹麻烦,并且不怕麻烦的,他搁下手机:“你怕惹麻烦?”
可参加篮球赛,和房善德对呛,喂流浪猫,哪个不麻烦?
盛明野不理解,只见许清知的指尖轻划过卷面,一下一下,像是要把那上面的字都扣下来,人只有在极难受的情况下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盛明野心里一软,后悔自己不该问,他匆匆忙忙想把话头岔过去,许清知的手忽然握成拳,对他说:“我不怕惹麻烦,只是我还没有自己解决麻烦的能力,我不想因为自己的任性,给身边的人带来压力。”
这次的事和那次何其相似啊,几个月前的新闻,还一直保存在她的手机里,难不成还要因为同样的理由,让许怀山和宋玉时再给她转一次学吗?
已经闹得够难看了,不能再继续糟糕下去了。
许清知胸前起伏明显,她从抽屉里扯出书包挂在肩后,只留下一句慌张急促的告别:“我不太舒服,晚自习我不上了。”
一如她从六中离开那样,来不及说只言片语为自己辩解,便被推着搡着向前,地上脚步凌乱,身后流言成串。
没有委屈也没有怨恨,她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气,恨不能冲破她的身躯,从背后生出一双巨大的翅膀,带她挣脱缠绕在手上脚上的枷锁,飞腾到九天之上。
来一中一个多月的时间,她以为自己早就已经能平静地面对,可今晚再翻六中表白墙上的投稿,她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是一个多月前,那个气鼓鼓的茶壶。
茶壶这会儿回了寝室,把书包扔到桌子上,趁着安怡她们都还没回,她拿了睡衣先去浴室洗澡。
等她出来,晚自习尚未结束,许清知一手拿着干毛巾擦头发,顺便拿起桌上的手机,微信有好几条未读,这还是从没有过的事。
许清知擦头发的动作慢下来,坐在桌前,她点开微信,几条消息都是盛明野发来的。
这是个大帅比:我跟胡叔提过猫粮,货明天就到了
这是个大帅比:涂静的事我也告诉佳佳了,剩下的事情都交给他
这是个大帅比:今天最后一场考试,我没想和你传答案来着,纸条上是涂静的事
桩桩件件,他都给了许清知回音。
发梢的水珠不知不觉间沁湿了肩膀的布料,许清知肩头一凉,回过神来,又点开剩下几条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