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
白梦也声音微不可见地颤抖。
卷毛眼里闪过一丝得逞,嘴里没停,“你这种人啊,是不可能…”
“我让你闭嘴!”
白梦也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大步走到他面前,手指微颤,刀片贴紧皮肤,能看见丝丝血色。
冰冷的刀片架到他的脖间,出人意料的,卷毛没有慌乱,只是笑,“来啊,一刀下去我们都解脱了。”
白梦也与他对视着,思绪却开始混沌,那些破败不堪的过往再次缠绕住了她。
她逃不掉也挣脱不开。
见她的眼神涣散,卷毛继续劝说着,“把我想象成那个人,来吧。”
刀片在月光下泛着银色冷光,衬得白梦也眼神愈加淡漠。
在他的诱导下刀片越陷越深,猩红的血珠一滴滴往外冒。
就在白梦也快要完全被说服之时,沉郁的男声在巷口响起,“白梦也,放手!”
白梦也思绪一顿,卷毛心里暗道不好,自己将刀片摁紧了些,“快来,不然没机会了…”
结果话还没说完,卷毛的脑袋就被汪林一巴掌拍开,“傻/逼,给老子滚远点。”
白梦也视野一片模糊,只觉一片温热覆上了她的手背,她听见有人说:“放手。”
白梦也手指紧紧抠着,没松。
她不敢松,她感觉周围都是虚的。
谈时琛再次重复,“白梦也,松手,别做傻事。”
依旧没松。
“汪林!”谈时琛声音陡然拔高,透着冷,“把她给我拉到后边儿去。”
汪林硬着头皮将白梦也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走吧,交给琛哥,行不?”
白梦也整个人像丢掉了魂魄,机械性地跟着汪林后退。
没一会,卷毛的惨叫声,拳头与肉体撞击的闷哼声传了过来,似乎被这寂静的巷子扩大无数倍,震得白梦也耳朵有些发麻。
晚风夹杂着丝丝腥味传了过来,白梦也头脑冷静几分,她望着巷子尽头,声音哑的不像自己,“谈时琛,别打了。”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不知道过了多久,四周重新恢复安静。
白梦也抬眸望着前方,光怪陆离又黑暗的世界里,他从巷子深处一步步朝她走来。
“遇到事了不知道开口?你一个女生冲这么前面干什么?我是不是有讲过不要什么事都自己揽着?”
谈时琛语气冷到极致,他哪能不知道,她根本不是想制服他,她想同归于尽。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将她淹没,好像一个膨胀到极致的气球突然间被戳了个口,白梦也积攒了一晚上的委屈在这一刻被完全激发出来——
“你凭什么管我,我们很熟吗?”
白梦也脸上表情很淡,不似以往满满笑意。
——难道我想这样吗?
我想碰上一群流氓被骚扰,我想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我想养成这样的性格吗?
但这些她都没办法说。
白梦也明显是被逼急了,眼尾泛着红,拳头紧握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去和人拼命。
谈时琛被她眼里的绝望猛地一刺。
两人对视许久,到最后,谈时琛弯下腰看着她,嗓音有些哑,“是我话说重了,你别哭,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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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宜城市局门口人流依旧密集,白梦也小小一只蹲在门口的大树边。
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步履匆匆的,没有人注意到她这边的情况。
在腿麻失去知觉之时,终于有个穿制服的女生从她旁边经过。
“您好,请问…”
白梦也本来就瘦,树荫把她整个包裹住,蹲在一边完全没有存在感,现在突然出声,把女生吓了一跳,“我天…怎么了?”
女生本来有点火的,但对上白梦也的眼神后再也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