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删他,他也没有。
只是静静的躺在列表里,今天零点踩点给她发了一句生日快乐,她没回。
他们在一起是件很荒唐的事情,说起来幼稚又可笑。
他提这事是在高考的前一周。
江桀对她是真的好,他性格偏激,当时为了不影响他高考,就答应了。
分手是半个多月之前,成绩还没出的时候。
她没对任何人说,大概他昨天也是喝醉了酒,才说出口的。
她又想起井枝最后说的那句话。
“你当他就看不出吗?”
她想到那个黑发朗目的少年,点开他头像,按下那个红色的删除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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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吃饭的时候,没见周放,他走了。
说是有事,
他一向这样,说走就走,连纪奶奶都是没办法的。
那个蛋糕静静的摆在沙发旁的茶几上。
蛋糕的尺寸有些大,老人家们也不爱吃甜食,切了后她分装好给出门准备给邻居家的小孩子送去。
陈灿送了两家。
小河静谧,乌船轻摆,黄昏下粉墙黛瓦夹河而居的古镇水巷,美的不似人间。
再去白二爷家,她绕过一截花墙头,
有个高瘦的背影撞进她的视线,他在一处古井旁,古旧的宫灯下,氤氲的烟雾模糊着他的侧脸,眉眼锋利,神情淡漠。
江南的水土里怎么能养出这样的人。
陈灿记得早一个小时切蛋糕的时候,纪奶奶打电话骂他,他还在开车回去的路上。
又猛地出现在这。
陈灿的腿往后轻轻的撤,手不由自主去摸垂在胸前的长命锁。
巷子里的阿婆常说,
黄昏交界时分,深巷里的古井会爬出惑人心神的妖,他会喊你的名字,只要应了他,就会被他拐进井里吃掉。
“陈灿。”
见她踟躇在那不动,甚至还想往后撤,周放皱眉喊她。
没想到他话音刚落,陈灿立刻惊恐的扭身往后跑。
“啊。”
没跑多远,砰的一声摔地上了。
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周放明显火大的声音:“你跑什么?”
“呜呜呜别吃我,你走开。”
陈灿跌坐在地上,整个人怕的缩成一小小团,头埋在手臂里哭。
“……”
周放简直要被气笑了,他用力一提,把她一把就提溜起来,往旁边走。
陈灿趴在他肩头,先是哭着挣扎,见他不是往井那边走,才轻声的和他打商量:“我,我也没算应你吧。”
周放懒的理她。
敷衍的嗯了一声。
他把她往旁边一户人家门口的石椅上一放,俯身查看她的摔伤。
濒水曲折的石板路上雨水还未干,
她纯白的公主裙摔的脏兮兮的,手肘,膝盖,掌心,都有轻微的擦伤,细细的渗出小血珠。
周放轻轻把她手心伤口处的小沙石拂掉,
陈灿疼的往后缩,
他拽着她的手不放。
“问你话,你刚跑什么?”
见他重又提起这个,陈灿的脸腾的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