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谁惯的这破脾气,
他上哪说理去。
陈灿不接,圆圆的眼睛又红又肿,泛着细碎的水影光泽。
他没法,一面去解安全带,一面耐着性子哄:“好好好,你说,我改。”
陈灿:“你、你都不准我去别院。”
周放:“我没有不准…”
陈灿奶声奶气的打断他 :“你还嫌我烦。”
周放:?
陈灿:“你对我很凶。”
周放:?
陈灿:“……那、我就是爱哭。”
周放:“……”
他叹了一口气,从纸巾盒干脆利落的连抽几张纸,倾身,正硬的板过她的脸,他的虎口掐在她下巴上,不让她动。
然后,把纸往她脸上一糊,恶狠狠的擦了两下。
“行了,没说不能哭,你哭的很好。”
“……”
他若无其事的发动车子,继续开车,陈灿这么一闹,也渐渐平静下来了。
埋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玩手机。
车里陷入沉默。
周放扫她一眼,轻清了下嗓子,平静的开口:“我早和你说过的。”
他注意到。
他一说话,她握手机的指尖就攥紧,鼻尖又染上红,衬得那颗嫣红的小痣红的越发惊心动魄。
周放眼角往上弯,不动声色的绷直唇角。
陈灿埋头玩手机,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水雾,一眨,一眨,积成一小水珠,再散成水泽。
他接着说。
“你对哥哥闹脾气,哥哥很高兴。”
等红灯时,他停下车,照顾她的小情绪没侧首去看,只是随意的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
他下午湿了衣服在空调底下吹了几个小时,头有些痛,大抵对她的语气不是很好。
虽说他一向这样,对谁都一样。
但这小孩现在脾气大,又难哄。
以后是该注意一点了。
让她少来别院,也是他的问题。
他不是什么好人。
-
到了花坊弄,他把车停好,下车。
陈灿用头一下一下的磕车窗,浑身上下都颤颤巍巍的写满了四个字。
不愿面对。
周放从外边敲她的窗子玻璃,冷声道:“下车。”
陈灿:“……”
她做最后的挣扎,抬手把卫衣的宽松的帽子带上,挡住大半张脸,下车。
周放闲闲的扫了她一眼,轻笑出声。
最后懒懒的拖着调评价她这一敢做不敢当的行为,“真让我开眼。”
陈灿:“……”
她把脸埋在帽子里,只露出粉嫩的嘴唇,和尖尖小小的下巴。
声音细细软软的,求饶似的撒娇。
“哥哥,你别再说了…”
他分外受用,眉眼都染上笑意,压都压不住,只好生硬的把头往另一侧转。
卖蟹壳黄的阿婆在她的躺椅上一摇一摇,门口挂了一盏挺昏暗的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