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乐摇摇头:“绝对没有。”
“那就不应该……”
白乐打断她:“你怎么不问,我到底是不是小偷?”
兰萨摇摇头:“我不喜欢用恶意去揣测别人,尤其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
白乐挑挑眉,松开兰萨的衣摆:“如果我说,我真的是小偷呢?”
“……嗯?”兰萨再一次被白乐问住。
白乐直视着兰萨,模样没有半分心虚:“他们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个小偷,我偷过他们的东西。”
兰萨这就搞不懂了:“可你刚刚说他们没有证据……”
“那是因为我没有留下证据。”白乐的眼神忽然变了,还是一副脆弱的模样,但神情却变得玩味起来,“我偷东西,从来不让人抓住把柄。”
兰萨蹙起眉头,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觉得白乐脸上那份似笑非笑怪瘆人的:“你……”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偷了什么?怎么偷的?”白乐苍白的脸蛋挂上一副诡异的笑容,兰萨后退,他便向前,“老师你怕什么,我是个病人。”
白乐死死盯住兰萨,强迫兰萨与自己对视,他的眼睛很大,盯着人看时有种说不上来的惊悚感。
换做是其他学生这么阴阳怪气地发起挑衅,兰萨可能直接武力制服了,但偏偏白乐的身体单薄瘦小,兰萨不敢动手。
“抱歉,我太瘦了,所以看起来有点吓人。”白乐后退一步,朝兰萨温柔地笑了笑,“这样吧老师,你过来,我们坐下,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
见兰萨没有拒绝,白乐伸手拉住兰萨的衣角,把她拽到了篮球架下,并排坐在一起。
兰萨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不打自招还拉着人说话的,严格的来说,是白乐的反应令她惊讶,因为只要是一个正常的小偷都会去隐瞒自己的罪行,而不是……得意地炫耀。
“你……偷了什么?”兰萨其实想问“你想告诉我什么”,但此刻白乐明显在兴头上,换个问法会更合适。
白乐的状态跟刚开始完全不一样了,听到兰萨对自己的事感兴趣,他变得很开心,甚至有点兴奋:“告诉你哦,刚才骂我的两个人,之前惹过我。”
“他们歧视我,觉得我像个女人,又不敢直接跟我动手,就绑架了我一直在喂的流浪猫,害我找了一个晚上。”
“当时是1月末,最冷的冬天,他们把小橘绑住四肢,扔在黑灯瞎火的灌木丛里,天亮的时候我才发现……可惜小橘已经冻死了。”
兰萨有点不适:“小橘是流浪猫的名字?”
“对,它是只小橘猫,橘白相间,眼睛还是琥珀色,特别好看!我还打算给它搭个窝来着。”白乐说到猫时两眼放光,好像小橘就是自己的猫。
但很快,白乐的脸色就阴沉了下去,变脸速度堪比翻书:“可是小橘被他们害死了,他们该死!”
兰萨有被这个变脸吓到,手指不自觉地缩紧。
她感觉到了,白乐的精神可能不太正常……
兰萨心底一紧,打算多套点话:“所以……你偷了他们的东西?”
白乐笑着点点头:“对。”
兰萨继续试探:“你偷了什么?”
白乐撑起脑袋,开始回忆:“我先是找到了他们的身份证,顺着身份证查到银行卡,然后把银行卡的密码暴力破解,转走了他们卡里的所有钱,我记得两个人加起来一共是……2800。”
兰萨倒吸一口凉气:“这是犯罪!盗窃罪!你会被判刑的!”
“我知道啊,他们还报警了呢。”白乐笑着点点头,好像自动把兰萨的话过滤掉了,“他们见到警察就指认我,警察还来我家取证调查了呢。可惜……什么也没找到。”
“这是侥幸!”兰萨不可置信,白乐居然对此洋洋得意,他怎么能把偷窃当成炫耀的资本!
“不是侥幸,是我厉害。”白乐做了个手势,示意兰萨冷静,“只要我想,谁都无法抓住我的把柄。”
说完,白乐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雪白的牙齿,笑容是那么天真无邪,兰萨看了却觉得害怕。
她在军营里见过很多分享欲高涨的精神病人,他们外表亲切、随和,人畜无害的面容下却暗藏杀机,上一秒还对你笑眼相应,下一秒就能从枕头下掏出一把水果刀跟你搏命……
而白乐,隐隐的固执、偏执,报复心强,自负,不接受别人的否定,且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愧疚……
偏执型人格障碍!而且是初期!
兰萨觉得后颈一凉,她后悔刚才激动地对白乐进行了否定,她不是医生,她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没有对白乐产生精神上的影响!
白乐见兰萨一脸惊恐,神情也跟着黯淡下去:“老师觉得,我做的不对吗?”
兰萨咬咬嘴,不敢否定,只好岔开话题:“你怎么偷的,为什么警察找不到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