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芜无语地在心底翻了他一眼,嘴上说,“你好无聊。”
靳天泽低笑,说着玩罢了,“你现在是有夫之妇,少跟那群狗扎堆,乖乖等你老公回来。”
林芜挥挥手,请他赶紧走,什么人啊,结个婚还瞧不起单身贵宾犬了。
再说,今天不就是为了庆祝她结婚,表现得端庄大气点才是正道吧。
等宾利车开走,林芜才收回视线,往大门走。
外面不知哪里找来的两位迎宾男士,像高档酒店里给人拉门拖行李的,他们礼貌颔首,彼此确认过眼神,将不晓得藏在哪里的生日帽拿出来给林芜戴上。
林芜愣住,没能从“结婚派对”突变成“生日派对”中回过神,已经被其中一位迎宾男人推着进入主宴厅。
满屋子华丽不失粉红泡泡的气球,还有一眼看不到头的精致糕点台,形形色色的男人女人穿行在她眼前,一排金色渲染着今晚主旋律的“happy birthday”悬挂装饰在不远处的楼梯口,此外还有两座寿星立牌,分别是林芜和盛夏妍。
另一位寿星这会儿正觥筹交错,在一众花枝招展的名媛里左右逢源。
而林芜静静地站在原地,像个置身事外的局外人,看着那个异世界的人们欢心雀舞,庆祝着和她貌似关系不大的节日。
盛兴观跟靳岚说着话,一眼看到林芜,马上招手叫她过去。
林芜本来挺会装的,尤其拍完戏以后,演技更成熟自然了点,但这会儿她连扯动起嘴角的弧度都懒得装。
她不过生日的,可能盛兴观派杨秘书去调查的时候,忽略了这个细节——
林芜就是在5岁生日那天,被养父母彻底抛弃而不得不踏入“孤儿”行列的。
后来在福利院,别的小朋友都过生日,她也从来不过,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这个日子的另一端,还有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女孩可能正同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一起和和睦睦地庆祝着自己长大一岁。
而现在这个画面真切地在林芜面前上演着,香槟蛋糕,欢声笑语,还有穿着漂亮礼服的寿星在收来自客人们送来的礼物。
本应身为这一切享有者的林芜却只是看着这一幕幕宛如电视上才能看到的豪华生日宴景观,她笑不出来,连抬脚走动一步的力气都小得可怕。
“元元,生日快乐。”盛兴观替她拿来香槟,举起自己手上的一饮而尽,一旁的靳岚也举杯同祝她。
盛兴观的礼物简单粗暴,一笔高额巨款和一套随她想要居住的房子。
林芜微微抿了口,淡漠地说着“谢谢”。
靳岚不知道她和靳天泽已经领完证了,还热情邀请她过两天去靳家吃饭见父母,“我爸听说你肯答应这门联姻高兴得不得了,你是不知道,阿泽这孩子从小就难管,什么都不听,以前要他去谈个恋爱结个婚简直比登天还难,我有时都巴不得他那些桃色新闻是真的,不过这回就厉害了,直接赶超我,奔结婚去了。”
林芜讪讪,摇晃着高脚杯,似听非听的样子。
靳岚没注意,开心得光顾着自己说,“阿泽说什么时候过来吗?等他来了我们再商量商量日子,你婚礼喜欢中式的还是西式的,这些你都跟我说,到时候领了证婚礼一办,差不多就该考虑小朋友的事了。”
林芜没怎么听,现场忽然砰一声礼花响,宴厅C位突然上来一位司仪,好像在哪家电视台当主持人,看着十分眼熟。
他cue着接下来的流程,现场时髦动感的背景音乐被切换到了生日快乐歌。
音乐声起,几位服务员推着两辆蛋糕车走了过来,两个蛋糕大同小异,都是公主裙摆的造型,多层梯式,是林芜从来没见过也没吃过的。
灯光全暗下,燃起的两支烛光在黑夜里摇曳。
盛夏妍被朋友们推着走到蛋糕前,她们唱歌起哄让她许愿,一时忘了这场生日宴上还有另一位主角。
好在盛兴观不会忘,他满心满眼都是林芜,拉着她要过去,盛夏妍那边的蜡烛正巧被吹灭,青烟缥缈,独留旁边一支熹微孤零零的烛光在那儿凄凄惨惨。
像极了那会儿被抛下留在福利院门口苦苦等了十多个小时的林芜。
她急着抽出手,往后退了一步,“爷爷,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先去趟洗手间。”
灯光昏暗,盛兴观没抓牢她,一个不留神,早已没有林芜的身影。
司仪询问身旁的客人,还有一位寿星不上来吗?
不等有人回答,全场灯光大亮,盛夏妍的朋友已经吩咐服务员将灯打开。
林芜慢走在来往男女里,光线突然变亮,她不适应地眯了眯,起开一处通向外面花园的落地窗阀,一个人走了出去。
玻璃窗一关上,没多会儿,里面隐约传来盛兴观大发雷霆的声音,但具体说了什么她倒是没仔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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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芜来的这座花园是盛兴观平时用来赏花的。
路灯下,石路延展,中间还有处喝茶的凉亭。
林芜懒得过去,就近拉了把竹藤摇椅放在角落,里面窗帘紧闭,她坐下休息也不会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