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了下,瞳孔深深,薄唇勾着,每一个字携着一抹意味深长:“就当攒福了。”
要是集团那些高管知道他们杀伐果断、冷血无情的总裁,这么温文尔雅,低声细语地和别人谈论着八毛钱房租的事儿,怕不得三观崩裂。
姜念觉得陆北炀可真善良,有些感动,“那我先租一个月,一千块?等找到合适的房子,我就搬出去。”
陆北炀欣然同意,心想只要能租,什么都不是问题。
好像有一个词叫什么?
徐、徐、图、之。
“这里是主卧吧……我一会儿就收拾东西去客房。”
陆北炀:“你都躺这儿了,今晚就先凑合吧,我去客房。”
姜念点头,嗯了声,睫毛长长的,目光软软的,乖得不像话。
有时候,陆北炀对她的好脾气会有种又爱又气的感觉,生怕她脾气太好,被别人欺负了去。
失神间,陆北炀见小姑娘掀开被子起身,他瞪大眼睛:“你去哪?”
姜念看着他紧攥着自己的手,有些疑惑:“……我想洗澡。”
她下午的时候吃过感冒药,醒来时浑身是汗,本想洗澡,结果被室友的事儿气得不行,澡也没洗成,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了,整个人好受了些,她没法带着一身汗入睡,再者……这是陆北炀的床。
陆北炀觉得自己是有些过激了,说到底还是怕她离开。
他干咳了声,收回手,摸了摸后颈,“去吧。”
姜念哦了声,蹲地上,在行李箱里翻找衣服和凉拖。
说起拖鞋,她脚上这双棉拖是新的,还是上次在他房间醒来穿的那双。她动了动脚趾,粉白的兔子耳朵动了动,看起来可爱极了。
只是一想到这双拖鞋是那个陌生的女人买的,她胸口就冒出一丝憋闷。
陆北炀松了松领带,长腿交叠,整个人慵懒地坐在真皮沙发上,正好和不远处蹲在地上的姜念视线对上,他心尖一抖。
姜念蹙眉:“你怎么还不走?”
陆北炀眼底闪过一丝心虚,不慌不忙地从旁边的书架抽出一本财经杂志,放在膝盖上,面上相当正经:“我看会儿书。”
某人丝毫没发现书拿倒了:)
姜念收拾好东西,进了旁边的浴室。
陆北炀蹭了蹭鼻子,隐约觉得刚才姜念看他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和平时不太一样。
好像不大高兴的样子。
陆北炀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一个大老爷们怎么磨磨唧唧,婆婆妈妈的。
他轻嗤了声,扔开杂志,摸出手机,看最新的篮球比赛。
浴室里面传来水声,十多分钟过去了,还没开门。
陆北炀淡淡瞥了眼,一想到里面的场面,喉咙莫名发紧。
他垂眸,继续百无聊赖地看手机。
二十分钟过去了,陆北炀忍不住喊了声“姜念?”
没有回应,半晌后,陆北炀拔高音调又喊了声。
陆北炀坐不住了,径直走到浴室门口,敲了下门,眉蹙着:“姜念?”
依旧没有回应。
男人有股不好的预感,也顾不得什么了,猛地把门撞开:“姜念?!”
她坐在浴缸里,歪着小脑袋毫无防备地靠在上面,水里漂浮着蓬松的泡沫。
姜念听到声音,迷迷糊糊睁开眼,正好看到男人急切慌乱的俊脸。
她啊了声,下意识抱住身子,耳朵红得滴血。
陆北炀慌忙别开视线,解释:“你……没事吧,我刚刚怎么叫你也不应。”
姜念咬了咬唇,娇小的身子下沉了些许,温水没过雪白的双肩,一直到清瘦精致的锁骨。
她软着声,有些心虚道:“对不起,我刚刚闭着眼睛想事情,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陆北炀松了口气,提醒道:“水快凉了,你早点出来。”
“嗯。”氤氲的雾气下,小姑娘蝶翼般的睫毛低垂,侧脸轮廓柔和清丽。
陆北炀不自觉地短暂一瞥,喉结滚动了下,他转身走了几步后,蓦地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