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玥坐在乔芝身边,夸赞道:“哥哥与嫂嫂近来越发好了。”
“怎么说话。”裴承赫不满意道,“从前也好,只不过你们见得少罢了。”
众人纷纷笑起来,笑过后,裴锦秀轻声叹了口气。
裴锦玥也收了笑,垂头面露郁色。
乔芝关心道:“妹妹们怎么这副模样?发生何事了?”
裴锦秀看向裴锦玥,见她点了点头,然后期期艾艾道:“是我哥嫂的事。”
“三公子和沛春?她们怎么了?”乔芝猜测裴锦秀在她与裴承赫面前表现出来,估计是想寻求她们相助的,便主动问了。
这下裴锦秀才慢慢说道:“大嫂嫂,我姨娘她给三哥哥送了个丫鬟。”
能让几个妹妹忧愁的丫鬟,那估计不是普通的丫鬟,多半是通房丫鬟了。乔芝的好心情也霎时消散,一团郁气笼在心间。
三公子同孙沛春成亲还不满一个月,三姨娘就给三公子塞个通房丫鬟。这些姑娘与孙沛春是自幼的玩伴,比起不痛不痒的哥哥,自然是心疼自己的好友受了气。
裴锦秀不大好意思,低着头喃喃地说:“我姨娘她……她说三嫂嫂粗手笨脚不懂疼人,说给三哥哥送个细致悉心的丫鬟伺候他。三嫂嫂一句话都不敢说,我看她哭都是只敢躲起来偷偷地哭。”
裴承赫见屋子里本来还好好的气氛短短时间内就愁云惨淡的,乔芝还微微皱起了眉头,生怕她胡思乱想又设身处地的难受,开口道:“你们这样担心有何用?给你们大嫂嫂说也解决不了问题。就算闹到大夫人跟前,也解决不了两夫妻关起门来的事。最当紧的,还是劝你三哥,让他多顾及你三嫂,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
怎么不是?这样的事情,最根源的还是夫君的态度。只要做夫君的对妻子一心一意,别说塞一个通房,就算塞十个,除了让人不快,也不会让妻子难受到落泪。
裴锦秀被说得不好意思了,绞着手指头垂首咬唇不再说话。
乔芝见此状,看向裴承赫给了他一个劝慰的眼神。他说的虽然不错,但首先不提做妹妹的能不能管得到兄长,若裴锦秀她们有能力帮孙沛春,也不会到她面前来提起了。
不过乔芝若要出手帮孙沛春,也有不少的麻烦。
听裴锦秀说她三嫂因为通房落泪,说明孙沛春与二公子妻子何氏的境遇是不同的。二公子虽然有通房,但两年来未让通房有孕,心中也还惦记着何氏。何氏需要做的只是解开与二公子的误会,改变二人的相处。
而孙沛春这么伤心,可能是三公子对那通房也是有情的。
能让孙沛春好受一点的法子,莫过于教她对付通房,笼络住三公子的心。可这样与乔芝的身份太不相符。
她作为世子夫人,孙沛春的兄嫂,应当为大房和睦着想,开导孙沛春接受现状,做一位心胸宽广的正室。
可这样一来,孙沛春就会心有憋屈,乔芝同样是女子、同样为人妇,多少还是于心不忍。
她心里还是更倾向于帮一帮孙沛春的,于是安抚妹妹们道:“你们先不难过,我寻个机会见一见三弟妹,与她问一问可好?”
裴锦秀满眼感激,望着乔芝点了点头。
等妹妹们走后,裴承赫坐到乔芝身边,无奈又心疼地对她道:“你就是容易心软,什么麻烦事都揽在自己身上。”
乔芝心中触动,伸手穿过裴承赫两边的胳膊,抱着他的腰身靠在他怀里,慢慢说道:“世子,我能有如今,是可遇不可求的幸运。见她人有苦衷,便想帮一帮,权当还愿积福。‘慈心护生惠及儿孙’,将来我们有儿孙,也能将福报绵延给他们。”
裴承赫知道乔芝一向怯与在人前与他亲密,此时她主动拱到他怀里,令他的心肠也柔和了下来。
他抬手抚了抚乔芝的背,安慰她道:“有心、尽力了就好,有些事是任谁也改变不了的。我也同三弟谈一谈去,有些话男人之间说出来更直接一些。”
若放在以前,这些事裴承赫是决计不会管的。各人自有各人命,他连自己的情情爱爱都不想操心,哪有精力去管别人。
可是如今他陷入情沼中,心软了、想法也多了。他代入自己与乔芝,若是他惹了乔芝难过,却不知道也没发觉,别人知道了还不告诉他,白白让乔芝独自难过,那真是还不如没他这个人了。
见裴承赫从不欲掺和到主动提出找三公子谈一谈,乔芝喜出望外,她抬头看向裴承赫,见他原本还正常的脸色现出几分愁容,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又听到裴承赫说:“芝芝,我要是惹你不高兴了,你可别瞒着我。”不然还要通过别人来知道。
乔芝一片茫然,不知道裴承赫心里想的什么奇奇怪怪的。不过她还是接过话问他,“若是我惹世子不高兴呢?”
裴承赫本来想否认这回事,不过自从两个人亲密过后,他的芯子就比从前要黑多了。
他附到乔芝耳边轻声说:“那你就给我尝尝。”
一句话勾起乔芝回忆起昨日两人在床上,裴承赫没能得逞的事。
她松开手从他怀里站起身来,抿着唇逃似地出了房门。
裴承赫搓了搓手,暗恨自己多事。明明还没抱够,又把人给气走了。
对乔芝说了要做的事,裴承赫就牢记在了心上。
第二日在金玉苑请完早安后,他叫住了裴承谦,将人带远了,又挥退了二人的小厮,留他一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