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定了这两身绣孔雀的套衣都用古香缎做不满绣的素衣,然后又按照份例另外一人定了两身别种样式的秋装。
乔芝的尺寸用了新量的,裴承赫还是按照从前做旧衣的尺寸。
针线房的人走时,乔芝让彤兰相送,还一人给包了二两银花生的重赏。
做绣娘是个耗眼睛的青春活计,这些绣娘也就靠着高月钱、高赏银做个十几年。
乔芝知道其中的艰辛,所以打赏起来毫不手软。再说她如今有裴承赫三五不时地送银子送银票,这点钱完全不在话下。
原本在想绣娘难为的乔芝,没绕过两个回合,心思又飘到裴承赫身上去了。
想起裴承赫和钱,乔芝就想到从前到现在,裴承赫一直致力于带她打叶子牌,以赢她的铜板为乐。
可他给她的钱,明明够好几车一贯钱了。却还是乐此不疲地带她打叶子牌,并且不让着她。
这天裴承赫回来,乔芝迎接他的第一句话就是。
“世子为什么不让着我?”
裴承赫一头雾水,立即接话道:“当然让着你,什么都让着你。”
然后拉着人进屋里坐下,摸了摸乔芝的手,“何事惹芝芝生气了?说出来为夫改。”
乔芝骄矜地抽回手,心道确实他什么都让着她,可就是打叶子牌不让着她。若不骗裴承赫起誓,乔芝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会让她赢。
“世子真的会让着我?”乔芝偏头看向一边,微微抬着下巴道,“那世子请发誓。”
裴承赫眨眨眼,心想到底是什么事让乔芝觉得他没让着她了,可思来想去觉得起码他能想到的事里都没有这种情况。
于是他问道:“芝芝先说是什么事,不然我这糊涂得很。”
乔芝慢慢摆头道:“你先发誓。”
这还是头一次乔芝这么跟他撒娇歪缠,裴承赫稀奇得很,逗她道:“我不敢,若是你让我不该让着你的地方让着你,我该怎么办?”
乔芝以为他又在说些白天不能听的话,又好气又好笑,转头白了他一眼。
裴承赫歪唇坏笑道:“比如说,下雨时你不想打伞、生病时你不想喝药,我不许,可你说我发过誓,只能让着你,这该怎么办?”
原来竟是自己想岔了,乔芝羞愤不已,起身不理裴承赫,进了卧房。
裴承赫跟在她身后,挤在乔芝身边,“你看,原回来要先擦身子换衣裳,结果我没发誓耽误了换衣裳,连抱一抱你都不能。足以证明逗芝芝是不可取的,所以我发誓,事事都让着你。”
这下得偿所愿了,乔芝换下强撑的冷脸,笑道:“那世子快去换衣裳吧。”
裴承赫走出卧房,边走边感叹道:“都说女人变脸如变天,世人诚不欺我!”
乔芝抿唇轻笑,跟在他身后出去传膳。
等裴承赫换好衣裳出房门,晚膳已经摆好了。
两人吃着饭,裴承赫同乔芝说道:“我回来前先去金玉苑见过了父亲母亲,听说今日你在祖母面前同霍氏对阵了,且还赢了她,甚好。”
乔芝其实一直将夺走霍氏手中权的事牢记在心上,今天只不过是小小的撕破脸,并没造成实际的用处,所以其实并不觉得如何。
她叹道:“不知何时才能如世子所愿。”
“不着急。”裴承赫安慰她道,“此事需要一个契机。我估计不久就要来了。”
他说话间面露愁容,令乔芝心生不妙,遂问道:“是何契机?能说吗?”
裴承赫直言道:“今年旱年,实际从前年就已开始田干减产。恐怕会有灾荒。五年前灾荒时,侯府曾施粥赈灾,是霍氏主导的,我怀疑她从中谋了黑利。她今年若旧计重施,就能借此机会将她连根拔起了。”
剩下的,裴承赫还没敢说给乔芝,荒年若有战乱,他应当会随侯爷一同出征。
听到灾荒,即使与夺走霍氏的管家权有关,乔芝也开心不起来。
荒年对一个国家影响太大,伤亡太多,实在是百害而无一利的坏事。
见气氛陡然沉闷,裴承赫后悔吃饭时说了这个,坏了乔芝的心情。忙给她夹了个四喜丸子放在碟中,“芝芝快吃,你太瘦了。”
乔芝强颜欢笑道:“哪里瘦了,大家可都说我胖些了。”
“胖点才更好看,你看你的腰不堪一握,瘦的我都不安心。”裴承赫故意将声音说得夸张些,以便驱散乔芝沉郁的心情。
见乔芝笑了笑,没那么难过了,他又问道:“所以方才让我发的誓,是为了何事?”
乔芝还是不告诉他,“先吃饭,吃完世子就知道了。”
用完膳后,中室又摆起了熟悉的四人叶子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