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体贴,乔芝自然顺从,她福身道:“谢母亲。”然后从侯夫人身边离开,前往她继母所坐的席面。
方才忙着时,乔芝没时间细看,只大致记得王澜珍还是如以前一样,一出席重要场合就穿红戴绿满身热闹。她带在身边的乔乐茹也被她打扮得如过年一般喜庆。
此时乔芝袅娜朝王澜珍所坐的桌席走去。
瞧见她到来的夫人们顿时放下手中碗筷,微笑行注目礼迎接她。而王澜珍一副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模样在众人的衬托下尤为可笑。
坐在她身旁的乔乐茹倒是开心的,只是眼睛只盯着乔芝头上簪的烧蓝宝石钗子,明明白白一副艳羡的神情。
“母亲,小妹。菜肴可还合口味?”乔芝走到王澜珍身旁,亲昵问道,又抬头环视一圈,同各位夫人招呼道,“各位婶娘嫂嫂们还请随意,有何需求尽管找丫鬟们提便是。”
王澜珍方才远远见乔芝,就被她如今世子夫人的派头惊得不浅。
此时近距离上下扫一眼,看乔芝容光焕发、面含说不出尊贵的得体浅笑,身穿昂贵的花绫,头戴精细烧蓝。就算与她回门时比起来,都有不小的变化。
再加上乔芝走到哪里都仆从环伺,人人讨好。王澜珍就更是感觉她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往日在自己手底下讨生活的继女现今这般如日中天,令王澜珍如何不咽气?
乔芝过来见继母与妹妹,只是礼仪所至,她同王澜珍与乔乐茹说了几句话后,就笑着离开了。
她对王澜珍来说,就如同昙花一现,花开得越是娇美,就越是让人怀怨在心。
只怨那美丽的花为何有了她的主张,为何不能被自己掌控、摘采、践踏……
晌午的寿宴结束后,离晚膳还有不短的时间。这期间内,客人们可以游园、做游戏,有亲的人,也可以随亲到各房院中坐一坐。
乔家人自然被乔芝接到扶风榭歇息。乔父与乔昌润由裴承赫带到男客房里陪同。王澜珍与乔乐茹自然由乔芝招待。
喝过茶说了一会儿话后,王澜珍见乔乐茹一副心不在焉又坐不住的模样,同乔芝说道:“芝丫头,你看乐茹这么小,陪着我们有些为难她。我看侯府的姑娘挺多,不如你送她去同侯府的姑娘一道玩,大家都是亲人,也该熟悉熟悉不是?”
一听她娘这样说,乔乐茹顿时来了精神,能和侯府姑娘们玩熟,往后她就能四处炫耀了。
乔乐茹走到乔芝身边,揪着她的衣袖扯了扯,“大姐姐,你带我去吧!”
乔芝有些为难,不过并不是不想带乔乐茹融入侯府的姑娘们中。她只是担心,侯府的姑娘们本来就不好相处,乔乐茹又是个心眼小、不圆滑的人,恐怕她很难同侯府的姑娘玩在一处。
就算乔芝心里不喜乔乐茹,也不愿意看见一个小姑娘被同龄人伤了心。
王澜珍见她没有立即答应,嘁了一声道:“芝丫头,你如今是富贵了,可是莫要忘了本。我们才是你最亲的自家人。怎么,你现在连领你妹妹去玩都不愿意?”
乔芝本一片好心,既然王澜珍拿亲情压她,那她也没必要替别人着想了。
她站起身来道:“母亲请莫说笑,我自然愿意的。且不光送乐茹去,我还亲自送她去,也好跟侯府的姑娘们打声招呼,让她们善待乐茹。如何?”
“那是自然,这是你做姐姐的应该做的。”王澜珍摆着谱,跷起了一条腿。
乔芝假意笑了笑,拉着乔乐茹出门了。
乔芝带着几个丫鬟走了,将王澜珍熟悉的连香连碧留了下来。
她走后,王澜珍眼中露出得逞后的得意来。
在心中比较了一番后,王澜珍看向连碧说道:“我要去净房,连碧,你给我带路。”
连碧应道:“是,王夫人。”
王澜珍起身,带着连碧往外走,见连香也要跟来,转身笑道:“连香,一人带我去就好。你留在房里,若芝丫头等会儿回来见不着人如何是好?”
连香觉得王澜珍说的有道理,于是点点头停步了。
净房所在的位置一般都较为幽静,扶风榭正房的净房也是如此。
走了一小段路后,王澜珍悠悠道:“连碧啊,你们夫人同姑爷如何?相处的可还好?”
连碧眼神暗了暗,答道:“回王夫人话,少夫人同世子自然是好的。”
“那就好。她们好,我这做母亲的就放心了。”王澜珍说着,瞥了连碧一眼,又状似不经意提起一般,“从前买丫鬟,芝丫头挑了你跟连香时,我就知道她聪明。你可知道为什么?”
连碧抬起头,心里有些明白王澜珍要说什么,可还是眼露茫然地看向她摇了摇头。
“你个傻丫头。”王澜珍骂了她一句,解释道,“这有长得漂亮的丫鬟在身边,往后芝丫头嫁了人,若是同夫郎感情不稳,就能把丫鬟开了脸送给夫郎,用来巩固夫妻感情。”
听了王澜珍的话,连碧顿时双颊绯红。
王澜珍见状,心下了然,又装模作样感叹道:“如今芝丫头同姑爷好,就是最好不过了,应当不需要立通房丫头来帮她收姑爷的心 。不过啊,我看姑爷一表人才又身在高位,若是对芝丫头又好,那可真是难得见的好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