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参加婚礼的时候,她本来以为彻底完了,陈昏一定会质问她,然后顺着一些蛛丝马迹发现她有病的事情,但是陈昏没有,他只是陪着她,这让迟夕松了一口气。
她太没有安全感了,她不想失去这得来不易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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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俊是陈昏的表哥,见人搂着个姑娘来找他,挑眉看了一眼陈昏笑道,“呦,稀客呀。”然后看了看迟夕,“你女朋友?”
“嗯。”陈昏面色不太好,并不愿意多搭理他将让迟夕安置在椅子上坐好,大手捏在迟夕的骨节上一点点揉着想要帮助她放松。
陈俊见此收了不正经的表情,端正坐好,和迟夕打招呼,“你好。”
迟夕扯着嘴角温柔的笑了笑,“你好。”
穿的像个女王的姑娘,笑起来却有些腼腆,好像对于陈昏在医生面前这样对她有些不好意思。
陈俊给他们俩倒了热水,推到各自面前,“最近降温,外面冷不冷?”语气轻松的就像是闲聊的朋友。
迟夕将纸杯握在手心里,源源不断的热量传递给身体,“有点,听说要下雪了。”
她扭头对陈昏关心道,“你的手好凉啊。”然后将他的纸杯也塞进的手里,“这样比较暖和。”
他们俩秀恩爱似乎并没有影响到陈俊,穿着白大褂相貌堂堂的男医生,口袋边别了好几根笔,给人的感觉,好像并没有从前来医院看医生的紧张和严肃。
聊了几句让迟夕放松下来,陈俊要了解迟夕的过往,迟夕余光瞥了陈昏一眼,陈昏发现,站起身,借口说自己出去抽根烟,走了。
等房间门关好,迟夕才又重新开口,将自己的事情跟陈俊讲了一遍,陈俊一直静静的听着,偶尔点点头。
他听到她的所有事情都很平静,预想中的惊讶都没有,这让迟夕更加放松。
讲完之后,陈俊温声问她,“你为什么不想让陈昏听?”
迟夕舔了舔嘴角,举起纸杯喝了一口。
“你害怕他会离开你。”是肯定句不是疑问。
迟夕点了点头。
“不会的,陈昏从小就是个很固执的人,小时候吵着要吃草莓当天就一定要吃到,没人去给他买,他就自己捏着一把钱偷偷跑去小区超市买。他爸爸总觉得国外教育好,一直想送他出国,偷偷给他办好护照,他发现了就给撕了,好像还为这事跟他爸打过架。”
陈俊就像是家里的大哥哥一样,温声对迟夕讲着陈昏小时候的糗事。
迟夕似乎很疑惑陈俊为什么知道这些事情,陈俊笑了笑解释,“我是他表哥,算是看着他长大的。”
迟夕也笑了,“他从来没跟我讲过这些事情。”
“正常,怕在女朋友面前丢人。”
迟夕摇摇头,语气认真,“我觉得很可爱。”
陈俊笑出了声音,但是依旧温润,“你是第一次这样说的人,我给你讲这些只是想告诉你,陈昏认准的事,没人能拦得住,既然他会选择跟你在一起,我想他一定很喜欢你,也已经考虑过了你们在一起会遇到的所有事情,生老病死,贫穷富有。”
其实有时候迟夕很需要言语上的这些支撑,好像只要有人告诉她,告诉她她就会义无反顾的相信。
“要叫他一起进来听结果吗?我想他在外面已经等着急了。”
迟夕盯着已经见底的纸杯,缓缓点了点头,过会儿自己主动从座位上起来,慢慢走到门口打开门,扯着笑让陈昏从外面进来。
陈昏走到迟夕身边,摸了摸她的头发,身上带着烟草味,他居然真的在外面抽烟了。
陈昏没有去问他们俩刚才聊了些什么。
他刚才在外面查手机,好像心理出现问题的人都不太愿意再去回忆那些让他们难过的过往。
说实话,这么多年,哪怕当初考清大的时候,陈昏都没有像今天这样紧张过,来的时候他见到外面有家超市,去买了包烟,站在外面抽了一半才重新回来门外等着。
走廊里有椅子,但是他根本就坐不住,来回走动,外边的小护士看了他好几次,最后还是提醒他不要打扰到别的病人。
陈昏冷淡的应着,心里祈祷着,希望老天爷保佑,只要他的迟夕平安无事,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屋子里静悄悄的,钟表在墙上滴答滴答的转动,陈俊拿着笔在纸上勾勾画画。
暴力型抑郁症。
这是陈俊最后给出来的结论,好像是意料之中的结果,但是又让人难以置信。
听到那六个字,陈昏牵着迟夕的手倏地收紧,意识到什么又赶快放松去看迟夕的手,嫩白的手上泛起一片红,可见他刚才有多么用力。
陈昏歉意的看着迟夕,像个犯了错无所适从的孩子。
但是迟夕却意外的平静,她从前那样害怕听到现在的结果,但是好像因为陈昏握着她的手,陪在她身边给了她无尽的勇气。
“疼吗?”
迟夕摇摇头,“不疼。”
“不可能!都红了!”他心中已经肯定他将她弄疼了,两只大手将迟夕的小手包裹在其中轻柔的揉着。
陈俊拧开自己的杯子喝了口水,清清嗓子,“那个,麻烦你们注意一下影响好吗?”
乖巧黏人的大金毛被人打扰化身凶恶的藏獒,就算是对着看着自己长大的表哥也不例外,“不爱看你就出去。”
好嘞,陈俊带着自己的保温杯出门,站在门外,眨巴了下眼睛,他的办公室,为什么要他出来?????
迟夕见陈俊真的出去了有点不好意思,想把手从陈昏手里撤出来,但是被他牢牢抓着,嗔了他一眼道,“你注意点儿影响好不好?”
陈昏细细的打量了她一遍,见迟夕没有像他猜想中那样慌张无措,心中松了一口气。
屋子里三个人,只有他听到结果时慌得腿软,陈昏觉得自己脸上有点挂不住,但是又不好意思跟迟夕明说,故作恶狠狠的捏住她的下颌吻了上去,温柔又暴烈。
迟夕被吻得喘不过气,伸手被他的腰间挠了一下,陈昏放过她,脑袋埋在迟夕的颈间蹭了蹭。
迟夕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梳理着他的短发,轻声开口,“你是不是吓坏了啊。没事的,陈医生说我只要好好配合治疗,就会没事的。”
陈昏幼稚的拉开迟夕的高领毛衣,在她修长细嫩的脖子上轻轻的咬了一口,然后柔软的舌尖又温柔的舔着那个牙印,口齿不清的念叨着,“你以后再控制不住就打我好了,我皮糙肉厚抗揍,也不会还手的。”
迟夕被他弄得有点痒,脑袋偏了偏,笑着道,“好了,我这次已经很坚强的没有哭了,你不要惹我哦。”
陈昏又在人脸颊上吻了一下,然后松开她,“好,奖励你,待会儿带你去吃好吃的,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迟夕甜甜的笑,“好!”
陈俊说,这种病症的很多患者因为不希望外界了解自身情况而情绪难以疏解,渴望通过暴力来解决问题和解除心中的压抑和抑郁情绪,因此暴力型抑郁症的人最终可能会产生自残或家庭暴力等行为。
迟夕不想伤害陈昏,她想像个正常人一样,长久平安健康的和他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渣男栗久,哈哈哈哈哈哈···
最后一段暴力抑郁症解释来源百度。
谢谢阅读,
明天见。
第62章 :
回了学校之后,寝室里的人见迟夕眼圈红红的以为是被陈昏欺负哭了,结果一问才知道原来是邢彦伟那个王八犊子。
迟夕说了个大概,隐去了后面去看病的事情。
周思在寝室里听完气得也顾不上头晕了,蹬蹬蹬的下床就要换衣服去找人算账,昨天那联谊是她聚的人,出了这样的事情,第一个就是打了她的脸。
“他算个什么东西,自己长什么样儿自己心里没点B数儿吗?还交朋友呢,呸,他也有脸说。”
周思一边换衣服一边骂,江颜和李佳恩也下了床,迟夕拦着让她别那么冲动。
“迟夕你别怕,你要是不想见他,就在寝室里等着,我和江江佳恩一起去,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还要不要脸了。”
“你冷静点儿。”江颜朝门口抬了抬下巴,“佳恩你去把门划上。”
“好的。”李佳恩吸拉着拖鞋去把门从里面划好。
“你什么意思,难道迟夕被欺负了,咱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不管吗?”
“谁说不管了?”江颜看着周思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快放假了,学校最近查的严,你忘了前几天在食堂跟其他系的吵架被人打小报告的事了?你要是再被告发一次,还想不想毕业了?”
清大这点就很变态了,说是以后清大毕业出去的学生,不光要学习好,道德素质也一定好,后来颁布了条规定说,以后见到学校里有人吵架打架闹事的举报有奖励。
一想起来前几天食堂那事周思就闹心,她不过就是被人撞了一下,想要个道歉,那人非不讲理,她暴脾气上来了就吵起来了,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偷偷给她告了老师。
“那你说,怎么办?”
江颜环胸笑了一下,“这还不简单,我听说今天晚上邢彦伟要去咱们学校附近那个‘蓝海’酒吧。”她朝着几个小姑娘勾了勾手指,凑在一起说了几句话。
周思听完哈哈大笑,终于不再坚持着要出去了。李佳恩和迟夕虽面上复杂但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
“那,那就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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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海’酒吧在清大附近还挺出名的,晚上酒吧门口进进出出的很多学生。
对面的24小时便利店里排排坐在四个姑娘,在落地玻璃前紧紧盯着酒吧门口。
迟夕饿的不得了去泡泡面。
周思咬了一口手里的夹心面包,“你消息有没有准啊?这么半天了也没见着人啊。”
江颜打了个哈欠,“我哪知道啊,再等等吧。”说罢碰了碰身边的李佳恩,“老幺你盯紧点啊,别看漏了。”
四个人里面,三个困得都快要睁不开眼,只有李佳恩精神的活像磕了药。
“放心吧!”李佳恩手里拿着望远镜,一眨不眨的盯着酒吧门口。
她未来可是要成为精英狗仔的人啊!
酒吧门口有个脚步虚浮穿着蓝色外套的人走出来。
迟夕泡好了泡面回来,刚放在桌面上,就听到李佳恩在喊,“出来了,出来了!”
另外两个打盹的立马就精神了,周思拉着迟夕的手腕,江颜拽着李佳恩就往外面冲。
“哎,我的泡面。”
“回来再吃!”
邢彦伟今天被人灌了好多酒,晃晃悠悠的在路边吐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往回走。
这边都是一些会所酒吧,地方藏得偏僻,路也有些黑,邢彦伟走了几步感觉后面好像有什么声音,回头去瞧,后面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在转头要继续走的时候突然从天而降一个大麻袋就把他给套住了。
他意识混乱,以为是自己平时惹到的什么人来找他麻烦,但是又喝多了,挣脱了几下麻袋居然也挣脱不开。
“我艹,谁啊!快他妈的把老子放开!”
没人应他,后背被人踢了一脚之后,就是各种拳打脚踢,邢彦伟只能在抱着脑袋求饶也不敢再耍横。
四个姑娘又害怕又兴奋使了力气狠狠踹他,直到听见不远处有脚步声,才赶紧跑了。
跑到人群多的地方,确定没人追过来,四个人再也忍不住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太解气了!!!”
江颜睨了周思一眼,“比你那蠢办法强多了吧。”
李佳恩挽着迟夕的胳膊,脸上也挂着笑,眼睛发光,很兴奋的样子,“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被逮住了呢。”
迟夕摸摸她的脑袋安抚。
“谢谢你们,走,我请你们吃宵夜。”
“那我要吃最贵的!刚才我可把我吃奶得劲儿都使出来了!”
“好。”
“没想到这么容易,那会儿我们就应该在袋子里装点臭狗屎垃圾什么的,。”
“就是就是。”
夜色渐浓,四个姑娘说说笑笑挽着手融入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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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大寒假放得很早,迟夕和陈昏一起回了临城,一对小情侣好不容易可以轻轻松松的腻在一起玩一玩了,陈昏他爸又把人抓去了公司里旁听学习。
迟夕的病,听起来唬人,其实只要情绪得到宣泄控制的好,就不是问题,最主要是她自己愿意积极配合治疗。
陈明海有意将一些文件交给陈昏处理,陈昏说是去公司学习,但是行程也被安排的满满当当,
迟夕上午去打拳,下午在屋子里做设计,晚上的时候权当散步就去接陈昏下班。
他们俩说起来谁都不是恋爱脑,陈昏就算是愿意黏着迟夕,但是也要保证以后她跟着他不会吃苦受累,他想给她最好的一切。
自从辛婉结婚之后,就再也没有安排过迟夕的人生,迟夕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一切,这让她很高兴。
很多小朋友小时候都渴望着幻想着自己长大后会做什么,警察,老师···迟夕也不例外,她小时候喜欢画画,后来喜欢设计,渴望成为一名出色的设计师。
只是从前她没有机会去将自己的梦想讲出来,辛婉将她的未来已经安排好,就不会允许她做出偏离轨道的事情。
马上就要过新年了,大街上的氛围十分浓烈,路边的光秃秃的树上围着一圈圈的彩灯,路灯上挂了红色的小国旗,店铺外面也有贴了倒着的福字。
坎坷又忙碌的一年跌跌撞撞着总算是要过去了。
今天陈昏工作完成的早,两个人买了红酒和晚餐回了陈昏之前的那套空置的房子里。
陈昏借口说后备箱里有东西忘记拿了,让迟夕帮忙去拿一下,他手里拎着购物袋不方便,迟夕丝毫没有怀疑,过去打开车子的后备箱,一束鲜红的玫瑰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