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哄她的笑僵在脸上,紧紧地,攥着手指。
喉头艰涩。
在等待宣判,在等待救赎。
温烟揽住邵嘉凛的脖子,把头锁在他的颈窝里,深吸口气,用最后一点气力说出最后一句。
“怎么办啊,我好喜欢你。”
“我其实,不是从上了大学后,才喜欢你的。”
“我是,为了你,才考来凭北大学。”
尽管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当此刻终于来临的时候,他还是控制不住心脏剧烈地跳动。
像是要跳出胸腔。
“所以,你能不能,为了我,平平安安地活着。”
和她留给他最后一本书扉里写的一样,无论发生什么,她都希望他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生活。
她知道他有他的英雄主义,一往无前。
可也希望,她的这一点点喜欢,能够给他努力活下去的信念。
在手术室里呆的久了,她太知道渴望活着的坚定信念,对一个人是多重要的东西。
作为信念的交换,她愿意剖开自己,献祭少女的真心。
这话直白坦荡。
说出口,她好像没有退路了。
她缩在他的颈窝里,静悄悄地,等着他的回应。
嘴角有一点点咸湿。
邵嘉凛的拇指狠掐了一下虎口,可还是觉得喉头很堵。
他艰涩地喊了句她的名字:“温烟。”
他喊她,她没有应。
他停了很久,一字一句地跟她承诺:“我答应你,有你在的一天,我都好好活着。”
后半程路,温烟靠在他怀里,两个人都沉默。
却好像有一张情绪编织的大网将他们笼罩。
是蛰伏的猛兽。
密码锁应声而开的时候,邵嘉凛两下换上拖鞋,忽地一下弯腰把正解开靴子拉链的人熟稔地抱起来,舍不得再让她多走一步路。
“我还没换鞋。”温烟晃着两脚挣扎。
靴子悬在脚掌,将掉未掉。
他把人抱到沙发上,弯腰把她的鞋摘下来,扔到一边。
却仍然只许人坐他腿上。
以紧紧揽着她的姿势。
从未有过的心安和知足。
“所以,是怎么开始的?”他压抑着情绪问。
“我不记得啦。”温烟把脸蒙到他怀里,发出闷闷的声音。
把人搂着,心脏好像沉甸甸的被填满,他低头咬了下温烟脖颈的软肉:“之前怎么都不说?”
温烟小声答:“不想你知道。”
怕说了后会好丢脸、好卑微。
也就,瞒了他这么些年。
却还是愿意,因为他的安危,舍弃这些。
能怎么办啊,这是她喜欢了好久好久的人。
“温烟,我其实已经交了申请。过段日子,会调到大队去,不总在一线了。”他搂着人解释。
“为什么?”听到这句,温烟立刻从他怀里钻出来。
“我不反对你做这个的,这个世界需要英雄。”她扒着他的肩头,严肃又认真:“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已经死在那场火里了。”
“乱说话,”邵嘉凛拿手捂住她的唇,音调不稳:“那火又不大,没有我,总有人会救你。”
温烟把他的手拉开:“对,会有人救我。我那会被烟雾熏得没什么神志,我靠自己逃不出来,我需要人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