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玩了,十一点了,我送她。”邵嘉凛披上外套,拿起温烟的手包:“你们继续。”
“喂,你喝了酒!”陈奉在后面提醒:“我送呗!”
温烟连忙小跑着跟在邵嘉凛身后。
月光透过枝丫在地上斜斜地投下他的影子。
她按着胸口,踩着他的影子朝前走。
“我叫了代驾,你在车上等会。”楼下,邵嘉凛皱着眉按响车钥匙。
眼前的车,门灯亮了两下。
顺着邵嘉凛的指向,温烟看到辆黑色的SUV。
“你不上去坐吗?”温烟忍不住问。
“不了,”邵嘉凛摆摆手:“我在这儿待会。”
温烟僵着不动脚步。
邵嘉凛扫了她两眼,还是走过去帮她拉开车门,探进驾驶位,打开车里的空调。
话语不容置疑:“你上去,外面冷。”
“我……”
“上去。”
大抵喝了酒,他不太好说话。
温烟听话的上了车。
立冬终于有了冬的气息。
外面天寒地冻。
车里却暖气融融。
温烟活动了下在外面站了几分钟就僵了的手脚。
透过灰色车玻璃,她看到邵嘉凛站在离她几米远的地方,在一棵白桦树旁边。
她擦了擦车窗上的雾气,静静地透过车窗看向他。
岁月静好。
邵嘉凛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微微垂着头。
昏暗的路灯不太能看清他的神情。
可只看身形,也能看出他气质的卓绝。
温烟悄悄地贴到窗边望着。
能这样看着他,真好。
片刻后,邵嘉凛剧烈地咳。
温烟发现他紧攥着的双手,似乎在隐忍什么。
然后,邵嘉凛单手扶着树,弯了弯腰。
大抵是喝了几十瓶酒,后劲上来。
脑海里都是房间里邵嘉凛那颓废又无所谓的影子。
指间夹着烟,弓着背剧烈的咳。
“随便吧,这日子有什么盼头?”
“那就死在路上。”
像是在她耳边复述,重复一遍又一遍。
温烟想起第二次见邵嘉凛的时候。
那时候,她学习忽然开窍,考进班里前十名。
哥哥被保送高中后,她的零用钱也富裕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的事,家里还给她买了漂亮的衣服。
虽然是冬天,还是给她买了个很洋气的裙子。
像是最好说话最软弱的学生,突然有了光彩夺目的时刻。
这个时刻,被当年和她一起在倒数里挣扎的同学看作是背叛、或者说他们压根不信她的突飞猛进。
小温烟被同学们堵在巷子里。
她们推搡她,拽她的辫子。
说她是“撒谎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