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没有。”
周天没把自己的怀疑说出口,她不是十分确定的情况下,通常不下结论。
“不要找她。”
“那我怎么办?”冯天赐又要哭了,周天一时间真的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帮她,唯一可行的,大概只有找家长了。
但如果是对方存心找茬,冯天赐妈妈不可能时时刻刻跟着冯天赐。
她让冯天赐先回教室,这几天不要回家。
冯天赐泪眼婆娑地捏住周天的手:“班长,你会帮我的对吗?”
“当然,我不会不管你。”周天抱了下冯天赐,“别怕,让我想想。”
冯天赐就是这么信任周天,她都忘了,周天和她一样大,才十六岁,但好像在她的概念里,成绩好的人,无所不能。
她先回了宿舍,刚进去,就发现气氛不太对,大家本来在窃窃私语说什么,她一来,大家先是噤声。后来,一个女生带头说:
“冯天赐,你还是赔那一千块钱吧,要不然,说不定连累一个寝室。”
冯天赐顿时很气:“我又没做错事,为什么要赔那一千块,还有,她要一千块她那衣服就是一千块吗?我怎么连累一个寝室了?”
“你跟我们掰扯什么呀,你应该跟人家说。”
“就是啊,你跟我们再怎么吼都没用,你家不是赔不起这个钱,赔钱完事不就行了吗?”
“那如果我赔了钱,她们还是想找事呢?那天,根本就是她们故意找事,我都没碰她。”
几个女生彼此看一眼,不搭理她了。
冯天赐很陌生地看看当真还算陌生关系的室友,她忽然觉得特别难受,那种忽然被孤立的难受。不该是这样的,她活泼开朗,从开学分好寝室,就一直在努力跟大家搞好关系,这一刻,她觉得很孤独。
“去找火箭班周天啊,你以前不是她狗腿子吗?”不知是谁,半真半假地提了一嘴。
冯天赐立刻脸涨的通红:“你说谁狗腿子?”
“生气啦?哎呦,你脸皮真薄一句玩笑都不能开。”
冯天赐好大一会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这句话,不是玩笑,她听得出来,可大家已经有说有笑去聊别的了。这种感觉最糟糕了,你动怒了,对方却不当回事说是玩笑。
冯天赐从没有过自己是一个人的感觉。
她张了张嘴,最终没吐出一个字,怎么会这样呢?原来在一班不是这个样子的,那时,她跟着周天,每天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爱拿着扫帚跟男生闹着玩儿,她觉得高中生活挺快乐。
可怎么突然就成这样了?
冯天赐满腹心事地去了教室,到了教室,才发现自己凳子没了,怎么找都找不到。班里已经有不少人,要么低声说话,要么默默做题,只有她,像个傻子一样杵在座位那到处张望,同桌象征性问了两句,说:“要不然,等老师来告诉老师吧。”
说完,同桌低头继续做题。
冯天赐最后从老师那里找了张凳子,下课后,大家结伴去厕所,她心情不好,谁都没找,一个人往厕所方向去。半路,李佳音和几个女生有说有笑从后头跟上来,从她身边经过,李佳音忽然皱眉:
“什么味儿?”
几个女生一脸疑惑。
她朝冯天赐身上努努嘴儿,眼神一动,捂着鼻挎着其中一个女生胳膊快步往前小跑过去了。
“她有狐臭。”李佳音趴同行的女生耳朵那轻轻说,“不过,别说出去,挺伤人自尊的。我猜她可能做了手术吧,没以前那么重了。”
她笑盈盈的,特别清纯,李佳音总是笑的很清纯。
对方根本没闻到,看她说的认真,也就跟着附和着点了点头。不说出去是不可能的,冯天赐有狐臭这事儿,一个下午就有几个女生知道了。
明明没闻到,但空气中就是多了股狐臭味儿,看冯天赐的眼神自然有些异样。
冯天赐是很迟钝的人,但她不傻,她在教室里总觉得气氛令人难受,她跟谁都不想说话,但又不能总去找周天,骚扰她。
第一节 晚自习快下课时,冯天赐实在忍不住,她偷偷跑到四楼火箭班,从后门那踮脚往里找周天的位子。
周天的背影如常,那么熟悉,那么亲切,她的妹妹头那么醒目,脊背永远直挺挺的。冯天赐一下没出息地哭了:一晃眼,她自己也还坐在那儿,是班长的同桌。
冯天赐没好意思告诉周天,分班后,她总觉得忧伤,忧伤这个词似乎太中二矫情了,叫人咯噔咯噔的。更何况,她平时给大家的印象也不是文艺清新那一挂的,说这种话,她自己都觉得难为情,冯天赐觉得自己非常没用,成了那种分班后总爱怀念高一的人。
她打了个哭膈,立刻捂住嘴,火箭班的学习氛围明显更好,班里静悄悄的,大家秩序井然地做着自己的事。自己在这真够多余的,冯天赐深吸一口气,她擦擦了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