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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兰恬和林冬笙回到位子坐好,陈夏望刚到,看见卢蕙萍的招手示意,他过来落座。
陈夏望温声打招呼:“姐姐。”
林冬笙嗯一声。
陈夏望看向谢兰恬:“表姐。”
谢兰恬心不在焉应了下。
谢杨杰根本坐不住,摸不到卢蕙萍的手机,就到处跑跑跳跳去玩闹。
羊胡子老郑也来了,让陈夏望有空再和他下几局。
陈夏望看了林冬笙一眼,用家乡话和老郑说:“您知道的,我不想下棋,也不会再下棋。”
老郑也看了眼林冬笙,说:“你那时不是帮她下棋了么?”
“那不一样。”
老郑惋惜地叹口气,落座旁桌。
村里的小孩很多,也凑成几桌,长辈喝酒,小孩喝饮料。
林冬笙都无所谓,只是她好不容易习惯和朋友一家吃饭,而现在面临的是十人坐的大圆桌,以及周围一圈子吃饭的人,感觉还不太适应。
平心而论,林冬笙虽然饭量小,但吃的速度挺慢,在她有意磨蹭时间,拉长吃饭战线的前提下,她还是没见谁放下碗筷,表示结束晚饭的。
男人只顾喝酒猜拳,菜都没入几口,女人聊天聊得投入,各种家长里短,小孩们边吃边玩,被长辈说上两句,才记得扒两口。
这顿饭给人的感觉就是能吃到天亮。
要是平时自己一个人,林冬笙当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现在她算是谢兰恬家这边的人,提前落筷走人,确实不太好。
等到一部分人吃完,各自散去,林冬笙也跟着结束:“我吃饱了。”
谢兰恬:“那你先回去吧,还记得路吗?我还要在这里看着我弟。”
“表姐,”陈夏望说,“我也回去。”
“行,那正好你俩一块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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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没有灯火通明的高大建筑,少见光亮的路灯,到了夜里,各处都是难见前路的漆暗。
林冬笙最初来就知道这一点,所以晚上一般不会出来。
村里人走惯夜路,熟悉路况加上夜视能力较好,连手电筒都很少用,陈夏望也不例外。
离开张家,林冬笙有点后悔忘带手机出来,自林石坤打来那通电话后,她干脆手机关机,扔进柜子,现在连用手机照明的机会都没了。
其他外来人走农村夜路尚且需要小心翼翼,林冬笙夜盲,小心都不知道往哪小心,眼前黑茫茫一片,看不见前路,也估摸不准周围状况。
每走一步都像徘徊在崖边,随时有种一脚踏空的不安感。
村里的小路大多是泥巴路,下雨过后变得泥泞,摩托车三轮车的轮子再一滚一碾,路面就变得凹凸狰狞。
林冬笙走了两步,格外艰难,用右脚探一步路,再迈左脚,哪怕是这样,还是被一处凹坑绊得往旁边一歪。
她下意识探出左手,想扶住什么,这一扶就先碰到少年伸过来的手臂。
手臂瘦而有力,稳稳当当承接住她倾过来的力道。
陈夏望:“看不清?”
两人距离太近,这声音似乎响在耳边,林冬笙退开些,没过多解释:“嗯。”
“要不然我带你回去?”
陈夏望询问她意见的同时,并没有收回手臂。其实这里离张家不远,完全可以回去借手电筒,但他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思,没说出那个选择。
林冬笙没有矫情的习惯,大大方方握住他的小手臂,“那谢谢你了。”
晚风吹响树梢,远远听闻荷塘传来的蛙声,田间轻响虫鸣,溪水淌过脚下的石板桥。
陈夏望尽可能带林冬笙走相对平坦的地方,如果路况实在不好,他会开口提醒哪里有坑,哪里有石头,所以林冬笙走得还算顺利。
人类的五官五感丧失一处,其他的感觉就会变得敏感,正如现在暂时丧失视觉能力的林冬笙,她的触觉似乎变得更加敏锐。
她的手指感觉到他薄薄皮肤下暗藏力量的结实肌理,那是完全不同于女孩的柔软,是独属于男人的,尽管他还只是位少年。
不过,她还察觉到,他手臂肌肉线条在无意识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