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到小板凳上，偷偷开了窗户，在那儿瞧着。
他看到温鹿时的妈妈面露狰狞，恶狠狠地将那个洗衣服的木槌向温鹿时屁股上打去。
顾川见过那个木槌，看过奶奶洗衣服用过。曾经也拿过那个木槌帮奶奶洗衣服，那个木槌拿在手上，也有两三斤重。
他知道，温鹿时肯定很疼很疼，看到硕大的眼泪珠子从温鹿时脸上滑了下来，当时他就暗暗发誓，他一定要保护好温鹿时。
一定一定。
腊月二十二的晚上，温鹿时上线了。
『私聊』【驭鲸少女踏江湖】：我要回家过年了。
『私聊』【千流予鹿】：哦哦，我也要回家过年，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私聊』【驭鲸少女踏江湖】：谢谢。
对边电脑系统提示：您的娘子【驭鲸少女踏江湖】已经离开游戏。
次日，他们是早上10点的飞机。
顾川6点就打了个电话，把温鹿时吵醒了。
刷完牙，洗完脸，把电脑装入行李箱，提着行李箱就出门了。
她将钥匙插在锁眼里，将门反锁起来。然后发现对面的顾川早已经在门口等着他。
“姐姐，这是不放心谁呢。”顾川斜靠在墙边，一脸坏笑的看着温鹿时。
“不放心贼，不放心你！”
顾川看着手表上的时间，然后对她说：“时间还早，弟弟带你去吃早饭。”说完，他提着俩行李，带着它，去了一家很有名的早餐店去了。
“就这儿？”温鹿时从来没有出来吃过早餐，额不知道早餐的地儿在什么地方。
透过车窗，看见店面挂了一个特别俗气的广告牌，红色的硕大的广告牌上写着：王记早茶店。
外面雾气环绕，店外面放了好几个蒸包子的蒸笼，香喷喷的包子随着风儿一飘，整条街都布满了香味儿。
“走吧，姐，这里可好吃了。”
两人走到店里，顾川朝着忙活的老板说：“老板，两晚三鲜面，一碗烫干丝。”
温鹿时注意到，店里的客人络绎不绝，大家欢声细语的，说着家长里短。好不热闹。
不一会儿，顾川点的早饭很快上桌了。
老板看上去是个四五十岁的叔叔，顾川是个常客，看了一眼温鹿时说：“这你女朋友，虽然戴着口罩，我觉得啊，特漂亮，小伙子啊，你有福气啊，找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顾川偷偷瞄了温鹿时一眼，傻傻地笑着。
“姐姐，把口罩摘了吧，这些大叔大婶不认识你的。”
“你这什么意思，我就这么不受欢迎吗？”
“哪有，你演的剧他们不喜欢看，他们这些大叔大婶就喜欢看战斗片，把日本鬼子打得落花流水，那才叫爽。”
温鹿时看到眼前的三鲜面，很大一碗，碗里的面条也特别多，她轻轻一闻，香味扑鼻。几棵青菜，六只虾，还有好几片香菇，两三个鹌鹑蛋。
温鹿时喝了口汤，感觉不错，又夹起面条尝了尝，脸上不禁有了笑意。
“这面条太好吃了，怎么做的？”
“它的汤底使用大骨头熬出来的，当然好吃了。”
“以后你也给我做。”温鹿时突然以命令的口吻对顾川说。
“好的，保证完成任务！！”
吃到一半的时候，顾川似乎想到了一个问题，他看着温鹿时吃得这高兴，碗里的面条都快吃光了，烫干丝也被她吃了一半。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顾川看着温鹿时嘴里吸着一根面条，温鹿时不能张嘴说话，便点了点头，示意他说。
“刚刚老板说，你是我女朋友，你怎么不拒—绝—呀？”
顾川有条不紊地说着，温鹿时的嘴里的面条很快吸到了自己嘴巴里，可能是吃得过快，喉咙被呛了一下，一直在咳嗽。
等稍微缓过来的时候，温鹿时说：“说了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就不说呗！”
“哦哦，原来是这样。”
然后。
“那我觉得姐姐肯定是喜欢女朋友这三个字。”
“你怎样以为，就怎样以为吧，我还要吃面呢。”
吃完面后，他们直接去了机场。
“姐姐，你在休息区等我，我去拿登机牌。”
温鹿时依旧照常的打扮，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坐在休息区玩手机，而顾川提着个行李箱还有他和温鹿时IDE身份证件，在那儿排着队。
温鹿时把帽檐往下压了压，深怕被人认出来拍照片，要签名，可好巧不巧，一个小姑娘跑了过来。
“那个请问你是温鹿时吗？”
温鹿时刚刚还飞舞的手指突然停住了，她抬头瞄了一眼，眼前站了一位洛丽塔女孩，欣喜又期待的看着自己。
为了满足洛丽塔女孩的好奇……将食指放在自己的嘴边，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语给她，洛丽塔女孩明白后，看到温鹿时示意她坐在旁边。
洛丽塔女孩兴奋地坐在旁边后，说：“姐姐，我喜欢你好久了，可以给我一个签名吗？”
温鹿时点了点头，看见洛丽塔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很漂亮的手账本。
洛丽塔翻开后，说：“姐姐，前这里。”
温鹿时很快的在她本子上签了一个漂亮的名字，然后又示意她赶紧离开。
洛丽塔女孩迅速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往登机口跑去。
还不到两分钟，温鹿时依然低着头，看得正入神，面前走过来一个身影，然后听到一个很好听的声音说：“你好，可以给我个签名吗？”
温鹿时抬头，看到原来是顾川。
顾川笑着坐在她旁边，说：“姐姐，这么受欢迎吗！”
“那当然。”
“你姐姐我，可是貌美如花，气质非凡，歌美声甜的大美女。”
“那我不亏哦！”
“什么意思？”
“娶你当媳妇啊！”
“……”
我来给你暖被窝！
到达Y市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温鹿时有通知大伯们，今年她会回来过年。飞机降落的时候，温鹿时睡得正香，顾川轻轻地摇了摇她的额肩膀，温柔地说：“姐姐，到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多了一条毛毯，温鹿时心想应该是顾川怕她着凉了，吩咐乘务员拿的。她褪去毛毯，伸了个懒腰，说：“一会儿去你家！”
顾川突然僵住了，愣了片刻，突然变得嬉皮笑脸起来：“好啊！”
下了飞机后，顾川在机场打了个车。
两人上车后，温鹿时一直不说话，顾川察觉到她异样：“今年是不是要在我家过年呀！”
“嗯。”温鹿时手托着下巴，看着车外面的景色。
“那……”
顾川刚想开口，温鹿时觉得有点厌烦，他没再开口。
司机觉得气氛不太对对开了车载音乐，过年嘛 ，都是一些老歌，人人能喊上两嗓子的音乐，就好比如刘德华《恭喜发财》……
“两位是好久没回来吧，今年打算回来过年？”司机总觉得太安静，不习惯，往常拉的乘客都是欢声笑语的，还经常跟他唠嗑。
“是的。”顾川应和着。
“看两位，好像是刚结婚的，这女孩也是第一次来男方家过年吧！”
不知道司机是眼尖儿了，还是唠家常呢，话说的在理，他们的现状就是如此，顾川笑着说：“大叔，你怎么看出来，我身边的是我老婆的。”
老婆，好生疏的称呼。
温鹿时，瞥了他一眼，暗示他他不许再说话了。顾川哪听她的，跟司机聊得可兴奋了，从家长里短聊到人生理想。
下车前，司机还特地告诫顾川：“好好对你老婆，长得挺漂亮的……”
……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6点了。
天儿刚黑了不就，顾川两只手拉着行李箱，身上还背了一个包在前面走着。温鹿时慢慢的在后头跟着。
停车的地方离家还有10分钟的路程，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温鹿时看着熟悉的道路，熟悉的墙面，熟悉的房子，心里莫名的紧张起来。
可能太久没回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自己也不清楚是喜是愁还是怨。
“到了。”
顾川停住了脚步，温鹿时也停了下来。
顾川从包里掏出钥匙，手机打着亮光，温鹿时说：“我来帮你打光吧。”门是那种大铁门，周围的街坊都是这种门。她注意到，门上都布满了好多灰尘，院门檐上有些许蜘蛛还在织网，不一会儿，门开了。温鹿时率先走过去，顾川跟在后头。
她四周随意看了看，这里没什么变化，就是小时候跟顾川玩雪的桂花树，早已经枯萎了。
顾川进屋把灯一开，家里立即变得亮堂堂的，然后把奶奶的牌位安置了起来，点了三炷香后，顾川问温鹿时：“姐姐，是不是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嗯，一模一样。”
“那姐姐，我先打扫一下，然后给你煮碗面？”
“你哪儿的面？”
温鹿时知道，顾川也好久没有回来了，家里的东西都是不齐全的，所以她觉得很奇怪。
“我提前准备了呀。”
顾川把行李箱放在地上，拉链一拉，行李箱打开后，她惊呆了。
行李箱里面有洗漱用品、一些速食，就像水饺面条之类的，还有一些调料，油盐酱醋啥的。
他这是为了方便照顾她吗？
温鹿时突然有了这个想法，这个男孩突然变得细心起来。
“我来帮你打扫吧。”温鹿时提议，顾川想拒绝，温鹿时却说：“你都照顾我那么多回了，这次换我来。”
顾川没想到温鹿时会这么说，真的没想到。
不一会儿，两人稍微把家里打扫了一下，桌子、厨房还有卧室。
顾川给温鹿时下来一碗面条，当顾川把拿完热气腾腾的面条端到她面前时，她早已冻得通红的双手，迅速地捧着碗。
“好暖和！”
“姐姐，没什么配料，你先尝尝。”
温鹿时这才发现，碗里没有葱花，只是一碗很普通的面条，碗里漂浮着少许的油花。她用筷子夹起面条尝了尝。
别说，还挺好吃。
“好吃。”
吃完饭后，顾川照旧洗碗刷锅，温鹿时坐在角落里蜷缩着身子，看手机。
半晌，顾川走了过来。
“姐姐，晚上你睡那屋，我都帮你把被子床单铺好了。”
“好的。”
“那我去休息了！”
“嗯。”
乡下的家不比城市，寒风一吹，整个屋子都冷飕飕的。温鹿时蜷缩在被窝里怎么也睡不着，她的脚冰凉，身子一直在发抖。
可是她又不敢打扰顾川，毕竟已经晚上10点了，她觉得顾川已经睡着了。可是冰冷的身子已经冻得不能说话，这时，房门却突然响了。
“姐姐，你睡了吗？”门外传来顾川的声音，温鹿时靠着坚强的意志力回应着：“还，还没！”
顾川打开门后，屋子里一片漆黑，他伸手往墙上摸了摸灯的开关，灯开后，看到温鹿时裹着被子在被窝里一直在抖，迅速地跑到她面前。
温鹿时发现他抱着枕头，问他：“你，你干嘛拿个枕头。”
顾川突然变得心疼起来，说：“知道姐姐冷，过来给你暖被窝。”
温鹿时很艰难地说：“你……”没等顾川说完，他就脱了鞋子，爬上了温鹿时的床。
她一直都是一个人睡，可从没来跟另一个人睡，而且，还是个男人。
顾川试图摸她的的手，温鹿时却一直躲闪。他明白她的顾虑，给他了一个很肯定的表达：“姐姐，我今天就是来给你暖被窝的，我啥都不干，真的。”
温鹿时哪信得过他，她被顾川亲过一次，她还记得呢。
“姐姐，放心！”
顾川给她一个很肯定的眼神，回想起顾川最近的表现，确实没有做什么逾越的事情，然后害羞的点了点头。
顾川侧着身，然后将她的两只手放在了她的咯吱窝下，那里最暖后。然后将他的脚紧紧靠着温鹿时的脚。温鹿时顿时觉得身上暖和起来，脚上的温度也越来越高。
“你冷吗？”温鹿时仰着头问他。
顾川表现一副很舒服的样子，说：“不冷。” 其实，他怎么肯恩不冷，刚刚碰到她那皙白的教授，身体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那寒颤通过一股电流，瞬间刺激到她的心脏。
幸好，顾川给暖回来了。
顾川侧着抱着她，温鹿时却感觉非常的温暖，原来抱着一个人的感觉是这个样子。
“姐姐！”
“嗯？
你可以把她埋进我这儿，那样会更舒服。”
温鹿时看了看他指的方向，那是心脏的方向。
“不，我不要。”
顾川趁她没注意，将她的头轻轻地按了下去。温鹿时左脸靠在他的心尖儿上，耳朵紧紧挨着，还能听到顾川的心脏怦怦跳的声音。
温鹿时的脸刹那间，红透了。
她埋在他的心尖儿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顾川 慢慢地等她睡着后，悄悄地关掉了床头的开关，然后又偷偷在她额尖落下一吻。
“姐姐！”
“嗯！”
不知道这时回应还是条件反射，温鹿时竟然回应了他。
顾川揉着她细滑的发丝，轻轻地说：“姐姐，我明天去买个电池，空调遥控器缺个电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