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殊——愿初一
时间:2022-02-25 08:51:00

  “颜少,看那株花。”
  小跳蚤指着那棵平平无奇的草道:“这这这,别看这是株草,我命都抵不上一棵。”
  “颜少,快点!”半大的少年在前面蹦蹦跳跳。
  明明是颜卿游览,如今看来倒像是被拉来的。
  “小跳蚤,你们爷很爱花草吗?”颜卿目及处皆种满了花草,看起来打理的十分整齐。
  “没有啊,我们爷都不管这些的,都是那些——”小跳蚤嘴快,差点刹不住车。
  颜卿一秒钟便抓住了重点:“嗯,那些是谁?”
  “没有没有,这绝对没有的事儿!”小跳早讪讪得笑,越抹越黑。
  颜卿没有追问,只是脸上掠过几道看不见的深意。
 
  我怎么喜欢得起来
 
 
  “明哲,你这几株药草养得极好呢!”一个长相奶气的男子蹲着,手里摸着药草的叶子。
  那个被称为明哲的男子清冷的脸微微一笑,一语双关:“这哪是我的功劳,是韩爷这个土地适合扎根。”
  小跳蚤一见这两人,脸上就如坐火箭般颜色纷杂,平素笑意满满的小脸都快被吓哭了。
  爷,不是小的不帮你,这天注定要亡你,我也无能为力啊!
  “小跳蚤,你身侧的人是谁呀?”长相秀气的男子很熟稔地打招呼,像发现新大陆般惊奇的看着颜卿。
  “他们是谁?”颜卿问。
  小跳蚤如针在芒,望望颜卿,又看看男子,最后决定装死。
  若说单纯没心眼的秀气男子是好奇,那旁边气质清冷的男子便是抱有敌意了。
  只见他姣好的眉头微蹙,看向颜卿的目光带着不加掩饰地审视,颜卿也不逞多让,一双美目微眯,慵懒中带着锋芒。
  两人隔空对视,空气里仿佛燃起噼里啪啦的火光。
  对于敌人,男人的直觉一向很准。
  两个小不点像汉堡中的肉块被夹在中间,瑟瑟发抖。
  “明哲!”清秀男子呼了一声,对同伴的行为十分不解。
  “阿遂,前几天你不是想知道这亭榭是为何人建的吗?想必这便是本尊了。”
  明哲语气不咸不淡,仿佛没有情绪波动。
  阿遂先是一愣,而后圆溜的眸子带着愤然,气鼓鼓道。
  “你是谁?你有什么本事让韩爷为你建楼!把我们辛辛苦苦种的草又都锄平了。”阿遂从愤怒说道伤心。
  颜卿没想到这亭子竟是特意给他建的,他本以为韩殊只是随口一提,他又想到了他“倒贴”韩殊那天韩殊说的话。
  面对阴阳怪气的挤兑和悲愤的控诉,颜卿不怒反笑,笑盈盈对一旁装死的小跳蚤道。
  “怎么不介绍一下,这两位是你爷的几房姨太,让我眼熟眼熟,冲撞了可不好。”
  “你别欺人太甚!”面对如此羞辱性的称呼,小遂要不是被明哲按住肩膀,此时指不定冲上前与颜卿干一架了。
  颜卿愈发笑靥如花,左手拨弄着纤长、骨节明朗的手指:“有本事让你们爷治治我。”
  小跳蚤知道事态严重到不可挽救,他爷的几位美人引发“宫斗”了。
  颜少也是气急了,回去指不定如何发脾气,这小祖宗就不是个好惹的,真不知道他爷是怎么扛下来的。
  他爷是个女子都不这般,反倒他一个1米八的男子耍得溜!
  电闪雷鸣后,小跳蚤战战兢兢跟颜卿回到住处,这向来能闹的祖宗,只坐在沙发上不说话。
  小跳蚤可不会觉得他脾气改好了,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短暂的宁静罢了。
  爷,我只能替你向上天祈祷了!
  晚上,韩殊刚进门就被告知颜卿一个下午都粒米未进。
  “怎么了?不开心也得吃饭。”
  蔫蔫的颜卿像大雨淋打的落红,单薄的身子愈发憔悴。
  颜卿大病初愈,身子掉本就不大好,平日韩殊都是半哄半就。
  “在我之前,府里还养了好些美男,对吗?”
  颜卿当然不会傻傻的认为只有今天那俩人。
  韩殊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还有美女……
  韩殊看人不分性别,只认脸,可是最好看的两个她求不得。
  “对。”韩殊觉得既然接受了人家,就应该对人负责,欺骗什么的都是不可以的。
  “也是与我一般,是被韩爷带回来的?”颜卿一双狐狸眼勾着,不见魅惑。
  这下好了,韩爷都出来了。
  “嗯,大多数。”
  “他们也像我一样,自愿留下来了?”颜卿语气冷冰冰,极力压抑着脾气。
  “我养得起。”韩殊好像没意思到对方已濒临爆发的极限了。
  颜卿脸色越发难看,想到韩殊也像对自己一样对别人好,他就反胃。
  颜卿气短,他无法容忍自己的另一半与别人有超越界限的联系。
  韩殊无言,半响她才憋出一字半句:“你不喜欢吗?”
  颜卿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眸,极认真地说:“我怎么喜欢得起来?”
  对,这要他怎么喜欢得起来?天知道他看到那两人时愤怒的想杀人的心情。
  韩殊眉头一皱,像是陷入了什么困局,给不出处理方法:“你想怎么办?”
  “我想怎么办?我说把他们全送走,你愿意?”颜卿被这讽刺逗笑了,反诘道。
  “送走?嗯……你先吃东西,我去一趟。”
  命人端好可口温热的饭菜,韩殊便离开了。
  颜卿白皙的指尖攥着调羹,看着白净的米粒发怔。
  韩殊,你到底什么意思?
  晚些,颜卿没再见到韩殊,听小跳蚤说有是些紧急的事务需要处理又出去了。
  清晨,颜卿心不在焉地嚼着碗里的白粥。
  韩殊还没回来。
  “昨晚宅里有发生什么事情吗?”颜卿旁敲侧听。
  小跳蚤听到这,兴致又来了:“当然有了,还是爆炸性新闻。昨晚,爷竟然把这些年养在院里的美人都清空送走了。”
  小跳蚤活脱脱个主人胜利后得意洋洋的大丫鬟。
  “哦,是吗?……”颜卿像浑不在意,嘴角却抑不住的上扬。
  颜卿也算对韩殊了解,他并不觉得韩殊会只是给这些“美人”挪个窝。
  韩殊不会这样,也用不着这样,她想做什么何必顾及他这个半路捡来的病秧子呢?
  他吃完早餐后,跟小跳蚤说:“给你给你爷拨电话,就说中午回来用餐,我亲自下厨。”
  “好嘞!”小跳蚤应得欢,颜少这是不生气了?
  中午。
  韩殊和颜卿面对面坐在饭桌旁,没有山珍海味,桌上只摆着几道家常小菜,朴素却更添温馨。
  与做糕点不同,这几道家常菜颜卿本就会做,平日他闲得发慌或是天降喜事就爱忙活这。
  虽说已经不生气了,颜卿也没有像往常一般在饭桌上撒娇打混。
  韩殊开饭前瞧了颜卿两眼,看他没话说,也没开口。
  饭后,韩殊放下筷子,正视颜卿。
  “在某事情上我可能有点迟钝,会让你难过。以后,有什么惹你不开心你直说。
  我会改的。”
  韩殊语气直白诚挚,带着某种承诺的慎重。
 
  别对我怎么好
 
 
  “嘶!”颜卿轻吸了口冷气,冷白的手指上一道刀痕,渗出的一滴血珠格外醒目娇艳。
  韩殊把刀子和水果一起拿走放下,很自然地将指头含在舌尖,颜卿身体像过电般有一瞬的僵硬。
  韩殊又拿来医药箱,先用棉签细致的消毒后,撕开萌萌哒的创口贴,轻轻包住颜卿受伤的指头,全程温柔又娴熟。
  颜卿只需稍稍低头,便能一根根数清韩殊的眼睫毛。
  “以后这种活别做了,我来。”韩殊没发现,自己此时的眼神温柔到了极点。
  “嗯。”颜卿低低应了一句。
  此后,颜卿却像被打开了什么开关,不小心手擦到墙后,会弱弱地道:“苏苏,我疼。”
  手执笔写久了,会软软地撒娇:“苏苏,手僵了,要揉。”
  看电子产品久了,会可怜兮兮的叫:“苏苏,眼睛疼要睡觉,抱。”
  ……
  总而言之,颜卿的撒娇技术日益成熟,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出来的。
  第一次,韩殊是有些不自在的,总感觉心口有些发涨。
  而后习惯后,对付的方法也信手拈来。
  饭店包厢。
  韩殊一人坐在中央沙发上,许清站在身后,周围坐着十来个各界大佬,他们身边还站着些左右或俊男靓女。
  他们今天的会面是为了商谈关于运输线的规划。
  “从清南海运到唐江——”一个中年男子正叙述自己的方案,门砰的一声开了,谈话被打断了。
  所有人也包括韩殊都看向门外,只见一个身影单薄,容貌瑰丽的男人逆光站在门口。
  “不是命令你们不许放任何人进来吗!”一男人向门口的保镖喝道。
  保镖低下头:“有常跟在韩爷身后的小跳蚤在,我们以为是韩爷的命令。”
  “这……”男人迟疑了半分看向韩殊。
  “嗯。”
  “过来。”韩殊又说。
  在众人震惊又明了之余,颜卿一步步往韩殊那走,然后一个转身径直坐在韩殊身侧。
  目测两人间的距离不过十厘米。
  “韩爷,这……”中年男人有些为难,眼神看向颜卿,不知询问是否要介绍,或是留旁人在此不太合适。
  “继续。”韩殊发话,看了眼身侧无言的某人,继而收回目光。
  中年男人看了看身侧的小鲜肉,再看看韩殊。
  万里挑一的小青年是有几分姿色,但与天物比之,则沦为庸之俗粉、难以入目。
  本想投其所好带上个美人,如果能入韩殊的眼那再好不过,如不然也无损失。
  谁料半路竟杀出个程咬金,截胡了。
  好好的美人不好好呆在府里,竟敢当众抛头露面,有没有身为韩爷美人的觉悟!
  纵使内心有千言万语,于商人表面不过常化作客套一笑。
  “清南为南部海区岛屿,该区对外往来十分闭塞,所以十分神秘。值得注意,是清南对外不积极。
  如果我们把其列为运输线的一部分,那必然得与清南打好关系,在我看来并不简单——”
  “苏苏,我渴。”颜卿说。
  韩殊比了个暂停的手势,用开水烫过水杯,十分熟练地倒了杯水递给他。
  众人瞠目结舌,不就是个玩伴吗?这等小事都得亲力亲为吗?看来这小白脸魅惑能力挺强。
  会谈过程中,颜卿压根一刻都没消停。
  要么百无聊赖地玩弄韩殊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要么柔弱无骨地将头倚在韩殊肩处。
  关键是韩殊都一一放任,经过这一次,知道的人都会将颜卿在韩殊心里的分量加上一大块。
  包厢外,小跳蚤狂跳的心脏才平息下来。
  颜少,你就仗着爷宠,要指不定你干了这令人大跌眼镜的事,我都要被爷弄死。
  “今天就到这。”韩殊拉着颜卿的手站起,满座年过半百的男人们纷纷不解地看着二十出头的韩殊。
  年龄不是差距,实力才是硬道理。
  “韩爷,还有些细节没商讨呢!”中年男人挽留道。
  “找时间再议,我赶时间。”韩殊说完后便带着颜卿离开,人群自然让出一条宽阔的通道。
  “烦了?”韩殊看着两人还十指相扣的手。刚才是韩殊主动,这下却是对方拉着不放。
  “还成,不过那些老头太啰嗦。”颜卿的言行举止都没有一丝害怕。
  照平常人,在刚才云集的权贵中理应会露出些怯懦。
  颜卿很喜欢韩殊的主动,今天韩殊带他出来,谈完事后便要带他去逛广场的中秋花节。
  可能是待在车子上无聊,颜卿便按捺不住闯进来。
  “以后别随意乱闯,如果不是他们认得小跳蚤,他们会动手伤到你的,以后有事先给我打电话。”
  韩殊像在对一个将独自过马路的小孩碎碎念。
  颜卿突然停住不走了:“苏苏,我没有手机。”突然揭示长期的硬伤,气氛冷了那么一下下。
  “咱买。”善于补救的韩殊当机立断。
  “要和你同款的。”这韩殊就犯难了,她的手机是为她一人独身定制的,独一无二。
  “嗯,一样好看?”韩殊企图蒙混过关。
  “不,我就要一模一样的。”颜卿无理取闹。
  韩殊解释:“只有这么一个,没多的。”
  “那我要你的。”继续胡搅蛮缠。
  韩殊想了,她的那些信息是可以导出来的,想好对策后,便掏出手机递给颜卿。
  拿到手机后的颜卿并没有如预料中的开心,光幕投射在他的俊脸,黑黑白白难以辨别。
  良久,他的话伴着浅浅的呼吸声倾泻:“韩殊,你有没有觉得我很烦?”
  没叫苏苏……
  韩殊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怎么了?
  “没有,真的。是有人说什么吗?”韩殊声音很稳,带着平抚人的魔力。
  颜卿伸手揽住韩殊,下巴杵在韩殊肩头,鼻息时缓时重,体温灼人。
  “苏苏,你别对我这么好!”
  颜卿听到韩殊说:我想对你好,会对你一个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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