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殊——愿初一
时间:2022-02-25 08:51:00

  第一眼看到颜卿的脸,顾炎便知道他便是那位传得轰轰烈烈、爷独宠的美人。
  “爷,清南那的事务已处理妥当。”
  “嗯,辛苦了,这些天好好调息。”
  “谢爷关心,阿羽传信说近期有回来的打算。”
  “是该回来看看了。”他在那挺久了。
  “爷,阿羽回来看到——”顾炎没说下去,只是将难为情的目光移向一旁的颜卿。
  颜卿心里是哗哗地响:这人跟我有仇吧?怎么哪哪都看我不对眼!
  “他回来便回,你去休整,晚上给你接风洗尘。”韩殊一句话便堵死所有对话下去的可能。
  “爷!”顾炎有些不满。
  “走了,咱们好久都没聚了,晚上得喝个痛快!”顾炎不情愿的被沈丘连拉带拽拖走。
  沈丘看顾炎一脸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不禁乐开了花。
  “你好歹还有个接风宴,我连门都差点进不去了,偷着乐吧你!”沈丘一巴掌就呼在顾炎后脑勺。
  “小清,阿炎也挺想你的,咱一起走啊?”
  可怜的顾炎被打又被当借口诱拐许清,真是可怜的很啊!
  “苏苏,他们关系不错啊!”颜卿看那憨憨,怪不得灌了老劳一个多月的好酒都没办成事!
  “打小一起长大的。”
  “那苏苏也是和他们一起长大的了?我吃醋了!”快来哄我!
  韩殊有些哭笑不得,这哪跟哪呀!这就醋了?
  那以后知道还有个挺特别的,会不会闹得山崩地裂?
  十天后,沈丘与许清出差,长期项目,归期不定。
  棉疆那边没派顾炎去,更没派许清,人选出乎意料,是小跳蚤——宴希晨。
  屋里一片寂静漆黑,窗帘被厚大的帘子遮得严严实实。
  门紧闭着,室外雨声哗啦,雨声阵阵,潮湿阴暗的气息蚀骨。
  床上的人在黑暗里看不清他此时毫无血丝色、冷汗直下的脸,唇畔不时溢出几声痛不可忍的抽痛声。
  脚下仿佛被千万根针扎一般钻心的疼,骨头又冷又硬,右手手指深深戳进左手虎口。
  他指尖泛白、虎口处淤青累累。
  “嘎叽!”门开的声音光线瞬间涌进,门处投下一道虚影。
  察觉到有人,颜卿唇瓣都咬破了。
  脚步声慢慢靠近,颜卿无法反抗,像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他察觉那人揽住了他的腰,下巴抵在他的颈窝,传给他源源不断的温热。
  噬心的疼好似也没那么痛了。
  “颜卿,以前我没出现是怕伤害你的自尊。”那人顿了顿温热的呼吸,打在他耳后。
  “现在我们是恋人,我不能视而不见,你可以依赖我,颜卿。”
  那人声音很轻,即使在万籁无声的空间也轻微地飘忽。
  颜卿虽然痊愈了,但短期内还会有后遗症。
  比如现在,在阴雨天他的脚便会如万针穿骨般疼。
  颜卿带着哭腔说:“苏苏,我疼。”他不再刻意在她面前掩饰自己的脆弱。
  韩殊细细密密的吻落在颜卿眉间,揩掉他冒出的冷汗,珍视爱惜。
  “你吹吹就不疼了!”颜卿像要糖吃的小孩。
  韩殊握住颜卿伸过来的手,轻轻吹了吹,颜卿惨淡的脸绽放了个笑,好像真的不疼了。
  许清和沈丘回来了。
  韩殊明显察觉自那次出差后,两人的关系变好和了太多。
  所以如今一惯画面如下。
  许清一脸面状在前面走,沈丘嬉皮笑脸往上粘,很兴奋地跟许清讲着什么,即使许清不答也丝毫不减兴致。
  虽然没接纳,但也没有排斥。
  “颜卿,如果你很重要的两个人在一起了,但他们的感情却不被世俗所容,你会怎么办?”
  韩殊左手指尖掂着一片叶尖,灼热的目光烫伤了那嫩弱的叶片。
  “我最重要的人是苏苏啊!而苏苏永远只能和我在一起。”颜卿先是嘴贫了一句,后话语猛地一转。
  “我尊重爱情,也相信爱情并没有所谓的某某之分。
  要硬得说,那便是我喜欢的你便是这个样。
  只是因为苏苏是女子,所以我喜欢的才是女子哦!”
  颜卿认真起来不会让人觉得他在开玩笑,眉梢平舒,绚丽的眸子荡开浅浅的思绪,红唇斜向内敛。
  韩殊呼吸微微一滞,同时悬浮化不开的甘露。
  她并不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可她无法容忍外人对她身边的人指指点点。
  韩殊半大的时候和许清走的不能再近了,半大的少年青春纯粹,以韩殊敏锐非常人的直觉,轻而易举便洞察少年怀揣的不安。
  她从没捅破这层单薄的可怜的窗户纸,她不希望许清和沈丘在一起。
  她不喜欢沈丘,那个虚伪又狡诈的狗男人。
  这世间佳人千千万,何苦挂在一根又臭又烂的草上,大不了她忍痛割爱,把最美的美人让给许清。
  韩殊当时便是如此想的。
  韩殊嘴唇微动,想说些什么却无从说出。
  “苏苏担心他们吗?不需要的,沈丘一个人能解决。”至于怎么追,他可管不着!
  少了对潜在的对手,颜卿十分乐意。
  颜卿整天看沈丘在许清面前晃哒,没觉得不对劲才不正常。
  “苏苏,你是我一个人的。不准想别的男人,我很生气!”颜卿强硬捏住韩殊下巴硬要韩殊直视他。
  韩殊不气不恼,顺势将额头靠在颜卿鼻尖,一句轻飘如烟的话,颜卿没听清。
  只觉得两人能相靠,便是世间最美的风景。
 
  乖,听话
 
 
  齐冰羽回来了。
  高大的身躯站在厅里,皮肤是久不见阳光的冷白。
  如刀锋凌厉的墨眉,星眸含雪,薄唇微抿,如来自北地寒潭。
  眉鬓带雪,人如其名,不愧冰羽二字。
  当目及韩殊出现在门口的一刻,冷硬的双眸微软,泄露出难见的柔情。
  “爷。”
  韩殊颔首。
  “齐伯身体可硬朗?”
  “父亲如盛年爱和人赛车。”
  齐冰羽和顾炎的父亲都是韩异的手下,年龄也不过知天命。
  韩家向来历练后辈,不以年纪论强弱,所以现在各部的管事人几乎都是二三十年华,可谓英雄出少年。
  齐冰羽还想在说什么,突然一股狂放灼热的烈焰袭来。
  “阿羽!阿羽——!”瞬间,顾炎的身影出现在厅里,相继而来的是许清和沈丘。
  “阿羽,好久不见。”两人一同开口。
  “小清,阿丘,好久不见。”齐冰羽看着并肩而来的两人,再看看韩殊,一缕黯然迅速在他眼里消寂。
  “爷,我此行是为了一件事来的。北地跟进的项目到了关键时期,发现除了我们外清南也参与了。
  恐怕会有变数。”
  韩殊静静听着,手指绕着扳指滑。
  “清南前些日子我欠了份情,但这次不能让。顾炎去跟清南沟通好。”韩殊头脑清晰,不慌不忙的指示。
  “好的,爷。”顾炎在韩殊面前一向不敢太过放肆。
  “你们好好聊,我还有点事,晚上再谈。”韩殊离开,她要去监督颜卿吃药。
  颜卿感冒了,打死都不肯吃药。
  齐冰羽目送韩殊离开后,头低了些:“爷午时还有急需完成的事?”
  “没呀,现在爷午时都会回府用餐的!”
  “是吗?”齐冰羽冰冷的身上多了丝失落。
  “别想这了,咱有三四年都没聚齐过了吧?今天咱得补回来!”顾炎神经粗大压根发觉不了。
  倒是另两个,许清看了似笑非笑的沈丘一眼,他知道这家伙正在幸灾乐祸。
  觉得自己比人家强是不?我还没打算放过你呢。
  酒酣时,许清一直眼皮跳着看着顾炎撒泼。
  “阿羽,你说那小白脸男哪好了?就花瓶半个,连你半分都不如!你说爷怎么就被迷心窍了呢?”
  “阿羽,兄弟!我真对不住你。我没替你守住爷,让那花瓶夺了先机。”
  沈丘充耳不闻,净给许清献殷勤。
  许清想吃虾,剥好的虾肉就到了自个碗里,许清想倒酒,全桌度数最低的就倒了半杯。
  齐冰羽默默饮酒不说话,身旁的气压越来越低,一杯接着一杯,按着杯柱的骨节发白。
  许清生怕齐冰羽一个控制不住拍了顾炎。
  入夜。
  “喂,爷!”齐冰羽发冷的面容稍霁。
  “是这样,嗯,好。”挂断后,齐冰羽面上愈发冷峻。
  “阿羽,爷是不是到了?”顾炎迷迷糊糊往齐冰羽肩上扑。
  “没,爷说有事脱不开身,来不了了。”齐冰羽语气声音,奔腾的心有些发疼。
  散席时,许清也喝得有些发晕了,直直往外走,沈丘安慰地拍了齐冰羽肩头。
  “兄弟看开点!这么些年要成早成了,韩家人的筋你又不是不清楚!”叹了口气后,沈丘快步跟上许清,半拖着将他拖走。
  齐冰羽眼睛迷离的望着折射着光芒的酒杯。
  此时,他身边只有头顶上的一盏吊灯,及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顾炎。
  “阿羽,别念着她了,你没有半丝机会的。”父亲看透一切后平静无波的话,语在他耳边萦绕。
  齐冰羽握紧杯身,他想最后搏一搏
  “清南那边不行?我亲自去。”韩殊握着手机站在门外,头脑发涨的颜卿依稀看见那画面。
  颜卿那夜一病就病了三天,昨天才见好转。
  韩殊不可能时时刻刻陪他,她这些天积攒了山高的事务。
  颜卿窝在屋里闷得慌,在院里转了转后恰巧到饭点了,便寻思着找韩殊。
  韩殊在府时除了在颜卿那,便是在书房最多了。
  颜卿靠近书房刚想敲门,一道男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小兮,你那晚是因为他没来是吗?”
  “嗯,他病了。”是韩殊的声音。
  “我倾慕你十年了,能否给我个机会?小兮。”男声明显带着希冀和忐忑。
  还没等韩殊回答,砰的一声,门开了。
  颜卿周身气势汹汹像极了正宫抓奸,小脸苍白脆弱立在门口。
  听到声音的两个人同时转头,齐冰羽看到颜卿的脸,一份了然掠过眼眸。
  韩殊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眉梢一挑,对齐冰羽说:“你先离开。”
  齐冰羽犹豫了半分出门时回头看了两人一眼,与颜卿擦肩而过。
  “过来。”韩殊对杵在门口的颜卿说
  颜卿没反应。
  韩殊语气放软:“乖,听话,外面冷。”
  颜卿一副不情愿的挪到书房内。
  韩殊站起来走到颜卿面前,伸手探了他的额头。
  “好点了没?”
  “那个男人是谁?是以前的美人还是……竹马?”颜卿答非所问,醋味酸天。
  “一起长大的,没别的关系。”
  颜卿气短,他想反驳:你对人家没意思,又不代表人家对你没想法!
  “青梅竹马的,谁知道呢!”
  韩殊没有再解释,看了一时半会是哄不好的。
  颜卿想听韩殊的答复,但他又怕,是怕。
  人家认识了20多年,他们俩前前后后加起来都不到一年。他不敢赌,万一韩殊是个恋旧的,一时心软答应了。
  他怎么办?
  所以话一落,颜卿就火急火燎的撞门了。
  晚上,颜卿决定要和韩殊冷战一个小时,不一个晚上。
  所以吃过晚饭后,颜卿就将门锁住了,屋里空荡荡的,就他一个人。
  正当他有些悲春伤秋时,来电话了。
  “喂,什么事?”
  “非要不可吗?”
  “那争啥?给——”颜卿话都没脱口,又想到白天的事。
  “不让,怎么也得与他们僵持个两三天的。”
  “不算让!我说不是就不是!”
  “怪我?那家伙敢怪我!就允许她动用,换我就不妥了?她敢说就让她自己过来找我。”
  颜卿气呼呼挂断,伸手扯开领口的扣子。
  热死他了。
 
  得私下说
 
 
  过了些日子,颜卿旧事重提。
  “你竹马呢?”颜卿好些日子没见他在韩殊面前晃了。
  “事情解决了,回北地了。”韩殊将厚厚的毛绒围巾挂在颜卿脖颈。
  冬至,颜卿身体愈发虚弱了。
  韩殊得时刻提防着。
  “哦,走了啊!”颜卿面色无常,但手诚实的拿起水果吃得欢。
  韩殊眉目无奈一笑,这小别扭也蛮可爱的。
  前些天。
  韩殊主动找齐冰羽了。
  韩殊没有优柔寡断,一刀斩断对方所有念想,诚实无隐瞒的表示:
  以后会和他保持距离,更不会将他调回唐江。
  齐冰羽是个明白人,不会纠缠不清。
  “啊,今天天气真不错啊!”颜卿斜卧在沙发上,慢腾腾地伸了个懒腰。
  韩殊面无表情看着窗外寒风呼啸、阴雨连绵,看心情的吧?
  他觉得如何,那便如何。
  颜卿闹得坐不住,韩殊此后一段时间带他出席了几次会场宴席。
  韩殊表示颜卿震慑能力是真强,出面一次,她在外面身边能清净三五天,少了指数倍的莺莺燕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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