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羽要回去了。
谈忱起来把衣服穿好,又把和羽扶起来,提上她的书包,说:“我送你回去吧。”
和羽点头:“好。”
走到门口的时候,谈忱突然说:“羽妹,还有五个月,你就成年了。”
和羽不解,反问:“嗯,所以呢?”
谈忱却不说了。
和羽追问,谈忱只好慌乱搪塞:“啊,就,我的意思是,你比我小三个月,我还只需要两个月就成年了。”
和羽将这句话默认为谈忱在找她索要十八岁礼物,就没再深究。
等到谈忱将和羽送回去,独自一人往回走时,才紧紧捏了拳头,自言自语:“我他妈真是个禽兽啊……”
觉悟倒还挺高。
一月中旬,远宁县气温持续走低。
和羽每天哆哆嗦嗦坐在教室里,热水都不愿意去打,就这么干坐着。
谈忱每天替她温牛奶,为她讲做错的题目,还为她挑选一些他认为很重要的考点。
她心安享受他的好,默默看着教室后面的高考倒计时一天比一天少。
周一这天早上,江浩然又走到教室后面,将倒计时的143改成142,然后伤感地站到谈忱身边,说:“忱哥,还有一百多天,咱们就得分开了。”
谈忱反问:“不是说了一起去京城?”
江浩然怒了,说:“我能考上和你一样的学校?”
谈忱点点头,答:“说得也是。”
江胖哭唧唧走开,扑到刘一帆怀里嚎哭去了。
上课铃响,闲散的学生们陆续归位。
杜亚东进来,扫一眼学生们,开始讲课。
和羽抬头,看到前面的座位空着,小声问谈忱:“王晨今天怎么没有来?”
谈忱也跟着看一眼,只见王晨的桌上收拾得整整齐齐,也十分好奇:“不知道啊,阿杜怎么也不说一声。”
王晨向来是班里早来晚归的好学生典范,不说缺课,就连一次迟到都没有。
所以座位这么空着,倒显得十分扎眼。
课间,和羽联想了一下之前的事,跟谈忱说:“我觉得有点不对劲,要不咱们去问一下阿杜行吗。”
谈忱爽快答应了。
天气冷得令人颤栗,和羽穿过寒风扑面的走廊,和谈忱一起来到杜亚东的办公室。
谈忱向来直接,进来就问:“阿杜,王晨怎么没来?你还好像不惊讶的样子。”
杜亚东用勺子舀一点枸杞放进自己的养生杯,说:“哦,王晨家里有事,周六晚上就给我打了电话,说要请一个星期假。”
和羽:“一个星期?”
杜亚东点头:“是的,我也知道快高考了,不能这么请假,但是王晨呢,平时很听话,一定是家里确实有什么事儿,才请假的。”
和羽莫名有些不好的预感,可又说不上来。
王晨这个同学,平时话太少了,而且从来不会提起自己家里的情况。
即使一起外出游玩、一起参加竞赛考试、一起补习,他都总是沉默安静的。
和羽追问一句:“杜老师,那他家在哪儿你知道么?”
“知道呀,”杜亚东随手翻过一本学生名录,“在这个角湖街38号。我家访去过一次,不过那天王晨说他爸妈刚好出去了,也就没进去。”
和羽说了声“谢谢”,飞快出去了。
一直到放学的时候,谈忱问出和羽心中所想:“是不是想去看看?”
和羽笃定点头。
她说:“王晨这种性格的男生,不会随便请假的,我担心他是——”
谈忱却打断:“我知道的,和羽,我都知道。”
和羽诧异望向谈忱的眼睛。
四目相对,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