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开车门坐上去,邵天赐转过脸来看看她:“东西都带好了?”
赖宝婺点点头,他拧动车钥匙,把车子发动。
“去哪啊?”赖宝婺抬头看了看窗外。
邵天赐也不说去哪,一边开车一面跟她闲聊,说些有的没的,问她研究生什么时候毕业,问她实习找的怎么样了,还提到她上次跟高斯一起回家扫墓的事,似笑非笑地一转头,他笑得可变态了:“我妈还跟我打听呢呢,说这趟回去了是住他家还是自己家。”
赖宝婺脸红了一下:“这有区别吗?”
“你自己说呢有没有区别?”
开上高架,又走了一段隧道,车最终缓缓弯进杭二院,他目前上班的医院。抬头看到那沉稳的白色建筑,赖宝婺就什么都明白过来。
车在医院系统都有登记,开进去也没人问,邵天赐把车停在地面空位上,解开安全带从车里下来。赖宝婺慢腾腾地跟着他下来,站在车边反手推上车门,迎着阳光她深呼吸,掌心汗津津的,一捏衣服就留一个印子。
他锁好车,一句废话没有,领着她走内部员工电梯上三楼,经过一条走廊,有护士迎面过来跟邵天赐打招呼,叫他邵医生,他点头跟人笑笑。问起赖宝婺的身份,他说是妹妹,有点感冒,来医院拿点药。
其实赖宝婺比他要大,但是对外他都管赖宝婺叫妹妹,这种长就像他自己说的,是一种心智上的成熟。
大概是因为有熟悉的人在,赖宝婺没像上次来那么紧张,她跟着邵天赐进了走廊尽头的一间办公室,接待她的是一个望五十的女医生,邵天赐叫她张老师。张医生表情温和,让她坐,还给她倒了杯热茶。
邵天赐带上门,出去等她。
张医生坐在办公桌后,耐心问起她第一次行/房的情况,可能是对着年长的女性,赖宝婺才没那么紧张,把自己的情况一五一十都跟她说了,张医生温和道:“你主要是怕疼,潜意识里把这个思维给固化了,心理上的原因极大可能导致阴/到痉挛,阴/到在紧张的时候会剧烈收缩,这时候强行发生关系,多半就会引发炎/症,更严重的还有可能重度撕/裂导致外/阴出血。”
“你这种情况要么是做放松训练,要么就是脱敏,这两种都是目前比较有效的方法,如果都不行,还可以借助阴/到扩张器,但是多多少少有点风险。我建议下次行/房时最好不要关灯,换个熟悉舒适的地点,黑暗陌生的环境下更容易让人产生紧张的情绪……”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邵天赐坐在过道的椅子上看手机,听到开门声他站起来:“好了?”
赖宝婺脸有点热,点点头,不怎么敢看他。
“大夫处方呢?”邵天赐自己是医生,看过了形形色色的病例,把看病拿药这种事看得相当自然。
药方开在社保卡里,邵天赐给她去一楼划账拿药,其实就是些消炎药之类的药品。
那他是从何知道赖宝婺的隐私呢?
还挺巧的,严欢之前登过他笔记本电脑收微信资料,结果忘记退出,邵天赐下次用的时候刚好看到了她跟赖宝婺的聊天记录。私下里他也问过这方面的学姐,得到的建议还是来医院做个检查。
他知道这女孩脸皮薄,特意托关系找了一个这方面资深的女医生,带她来医院检查。
这些年,邵天赐对赖宝婺一直有种却之不去的责任感,照顾她也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他生活的一种习惯,只是有时候脱了血缘关系这层外衣,让人很难把握好其中的分寸感,但是没人能怀疑他的初衷跟目的,就像他自己说的,只是为了赖宝婺好。所以任何人成为邵天赐的女朋友,都不可能不为此感到痛苦跟挣扎。
这也是前文中提到的,我们不要急着责怪严欢的原因。
从电梯出来邵天赐接了一个电话,他要回自己办公室拿点病例,赖宝婺跟着他一起回去。他一回来就有病床家属找邵医生,他被叫走之后赖宝婺就坐在他办公椅上,吃着一盒他给她拿的话梅,进来办公室的护士多多少少都会看她一眼。
邵天赐办公桌上的东西不多,就几摞文件夹,散放了几支笔,一盆绿箩,左上角靠窗的角落摆了一张照片,是他、严欢还有赖宝婺三人去三亚旅游唯一的一张合影。
邵天赐忙完来接她,没想到下楼的时候会遇到熟人。程恩飞站在电梯口,看着他们两个从里面出来。
程恩飞一挑眉,意味深长。
邵天赐走过去问:“你怎么在这儿?”
程恩飞手上拿着一张检查报告,说:“我妈病了,来做个检查。”
赖宝婺担心地问:“大妈妈怎么了?”
程恩飞说:“老毛病,胃有点不舒服。你呢?”
他问的是你,而不是你们。
邵天赐从旁解释:“她感冒,来拿点药。”
程恩飞扫了她一眼,没问下去。
一行三人在电梯口互道再见,邵天赐淡淡地回头看了一眼,碰到程恩飞刚刚放下的手机,隔着行将合拢的电梯门,两人目光碰到,程恩飞把手插入裤袋,给了他一个微笑的表情。邵天赐提了下唇角。
送赖宝婺回去的路上经过一家药店,邵天赐停车下去买了点东西,回来的时候把一只塑料小袋递给她。赖宝婺打开一看,是一支170ml装的润滑油,清凉型,她脸皮发烫,没声张,若无其事地把它放进自己手包。
邵天赐开着车,目视前方,有点像大夫给病人开处方药的神态语气:“怎么用会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