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不是你说我油嘴滑舌,口说无凭,于是只好让你亲身体验一下你这个评价是否属实,我的舌头......”读懂了时越仪眼中的警告,弈州停顿两秒,接着说,“放心,以我的身高,绝对把你的脸挡得死死的,所以基本不存在被人认出或者拍到脸的可能。”
说完,又突然反应过来这话有影射她身高的意思,于是急忙补救:“没有说你矮的意思。”毕竟时越仪虽然比娱乐圈中流行的女神身高168CM稍矮那么几公分,但165的身高也还算可以,再加上她身材比例绝佳,往往能给人一种身高170的认知。
时越仪皱了皱眉:“我本来还没往那方面想,但你如此急着否认,是不是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弈州满脸都写着“真诚”二字:“不,主要是因为你苗条,所以我把你挡得严严实实的。”
时越仪拢了拢有点乱了造型的围巾,掖在胸前,满意地点头:“你说得对。”
话音刚落,在沙沙作响的风声中,又一轮冰晶袭来,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时越仪抓住弈州的手就疯狂地往前跑,然而前方有遇上了新的,于是就这么不知疲倦地跑了一段路,直到遇到下一个路口,更为空旷的地方,二人方才气喘吁吁地停下。
很奇怪,时越仪并不是一个十分路痴的人,但经过刚刚的一番慌不择路的奔逃,竟步入一个她相对陌生的街巷。
而且在地理位置已经算很北方的天津,这里居然还能看到散布着的零星几棵常绿树,上面还顽强地挂着一些沉重的墨绿色叶子,由于久未降雨,叶子上还覆盖了薄薄一层的灰尘,若单论色调,那这颜色肯定是不如春天长出的新芽那般明媚,但在如今这么冷寂的冬天里,竟也显现出少许活力来。
树上的绿映衬着手上糖葫芦的红,令人眼前一亮。
就连时越仪,前一秒还产生一种他们跑了一个世纪的错觉的时越仪,不然怎么这么累,下一秒见到这犹如春日的景象,都感觉身上那种费力感减轻了许多,当然,总还是有点累的。
刚刚被冰块突袭,时越仪本能地就抓住弈州奋力跑步逃离,没顾得上想太多,现在停下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开始害羞起来,想要松开他的手,然而弈州却仿佛洞悉了她内心的想法一般,抢先一步地攥紧了那只意欲退缩的柔荑。
弈州握紧了时越仪的手,二人掌心牢牢相贴,即便暴露在呼啸而过的北风中,可手心热度依旧,一如搏动的心脏。
“怎么,占了便宜转头就不打算认账了?”
几分钟之前的那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时越仪小脸红了红,咕哝道:“到底是谁占谁便宜啊。”
声量值不高,但不妨碍弈州听得一清二楚。*
他坦然承认罪行:“嗯,是我占你便宜,那么,我漂亮的姑娘,给你个机会,你要不要把这个便宜占回来,我不介意你再多收点利息。”
时越仪用眼角余光瞥了瞥四周,很好,基本可以称得上是荒无人烟。
遮住她大半张脸的口罩再次被扒拉下,在弈州略显期待的目光中,时越仪踮起脚尖,伸手将他的脖子往下一勾,偏头在他嘴角亲了一下,仅仅是蜻蜓点水的一啄便退开了,声音明快地说:“巧了,我也不介意先收点利息。”
弈州眼皮微垂又轻掀,上下打量着时越仪的表情,显然,她刚刚的表现是出乎他意料的,不过,他很满意就是了,于是,他含笑的眼眸里光彩更甚,刚被亲过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点了点头:“我很乐意,随时待命。”
随即又抬手,大拇指压在她嘴唇上来回揉了揉,尤其偏爱她上嘴唇的唇峰,在那处停留的时间显而易见的更长,得亏她今天是素颜出门的,如若不然,她此刻的唇妆应该已经被他弄得一塌糊涂惨不忍睹了。
弈州拖着长音戏谑道:“我们越越果然是……”
“果然如何?”
“聪明伶俐,甚得我心。”
时越仪指尖微曲,在他手心里挠了一把,不要以为她听不出他这话什么意思,不就相当于是在变相地调侃她脸皮厚?
弈州抓住她到处作乱的手指,夺过她手中的糖葫芦:“别惹我,不然后果自负。”她只知道他怕痒,却不知道这种痒还会给他一种异样的感觉,更何况对于她的触碰,他向来是没什么抵抗力的。
时越仪倒是没读出他的另一层言外之意,继续放肆挑衅,得意地反击:“有本事你就挠回来呀。”反正她不怕痒。
说话间,另一只手还试图转移阵地,鉴于冬天衣服穿得厚,其他地方都被包裹起来了,几乎杜绝了她作案的可能性,所以她的目标就变成了他裸露在外的脖颈,沾着已经不那么明显的凉意的纤长的手指在他脖子上毫无规律得挠了几把,不小心滑过了他的喉结,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随后,时越仪似乎发现了新大陆,又盯上了弈州的喉结。
但这次,她没有得逞。
弈州一把抱住她的腰线,热乎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嗓音稍稍带着几丝喑哑的质感,逐字逐句地往外蹦:“我不挠你,但我觉得很有必要给你科普一个知识点,男人有些地方是不能随便摸的。”虎视眈眈的样子让时越仪觉得自己如同沦为了他的猎物。
也许是视线太有压力,时越仪居然秒懂他说的地方是哪儿了,讪讪地收回手:“下不为例,哈哈。”
弈州露出一个无奈又宠溺的笑容。
时越仪眉尖若蹙:“你这是什么表情。”
弈州:“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遗憾而已,错失了一个索取更多本金的机会。”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时越仪也懒得再戴口罩*了,反正街上人又不多,看见了也不打紧,便干脆将它收进了大衣口袋里,毫不矜持地恢复了抱着弈州胳膊的姿势,缓缓走着,谁都没去思考,究竟要去哪儿玩的问题。
就这样,一个不说一个也不问,就这么轧了不知多长的马路,前不久还心心念念要吃的冰糖葫芦就这么被他们晾在弈州掌中,谁也没有在意,连饭点的时间都过了,时越仪也没觉着有多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