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晴寒在悄悄谋划一件大事。
悄悄了大概两天半……
最开始在郑晴寒对着自己的行程表陷入沉思,和方悦在语音通话里调整原定安排时,谈时墨其实没有太在意。他自己也是当老板的人,知道未来半年乃至一年的工作计划,发生变化调整是非常正常的,这个时间稍微长了一点,总是会有很多变数。
不过在郑晴寒把两人的常规体检报告翻出来看的时候,谈时墨就察觉到了些许不对。他仔细回忆了一下郑晴寒出差回来后的举动,若有所思地翻了下家里的日历,又暗中咨询了一下专业人士。
那之后他没说什么,每晚给因大姨妈造访而腰酸背痛的郑晴寒揉肚子,体贴入微地做着自己的好丈夫。让郑晴寒在生理性的委顿之中看他的眼神也颇为满意,虽然没怎么明里夸奖他,不过每晚钻到他怀里抱着他入睡的动作却很诚实。
因为她粘得紧,两人甚至换了一床双人的厚被子,方便郑晴寒钻被窝。特殊时期结束了谁都没提把被子换回来的事,心照不宣地用一床大被子盖住两个人,依偎在一起,这个冬天来得都比平常温暖。
不过这么抱在一起,又是情投意合的成年男女,合法夫妻,擦出火花也是很正常的事。郑晴寒憋了好几天,终于恢复状态满格,第一时间穿了件平常很少上身的吊带小短裙,往谈时墨身上一坐,信誓旦旦地要一雪这几天浅尝辄止的前耻。
结果最后到底是谁赚到了实在很难说。郑晴寒被压着灌满的时候呼吸急促,眼神涣散了好一会儿才回神,随即意识到谈时墨还没抽身出去,抬手推了推他。
“明天上午还有会要开,差不多行了啊,我去清理一下。”
谈时墨没有依言退开,手指摩挲着她锁骨上自己留下的痕迹,咬着她的耳垂,慢条斯理地说:“稍微再等一下。”
嗯?郑晴寒纳闷道:“等什么,等风干啊?”
谈时墨俯首在他颊边,郑晴寒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低笑了一声:“留的时间长一点,有助于受孕。”
郑晴寒稍稍张开嘴,心跳顿时不受控制地狠跳了两下。
两人在过去几年,对这段婚姻都不是很乐观的时候,安全措施做得还是比较到位的,每月一两次的夫妻生活,向来都有准备。毕竟辰辰本身就已经是个意外了,虽然这个意外让人觉得是上天的馈赠,不过再来第二次的话,离婚的时候肯定就有点麻烦。
而在将话说开之后,安全措施就心照不宣地没有来得很严格。有时候情难自禁,也有时候不在家里,总之基本上就是最后象征性地规避一下,闹得太厉害时这一步也会省略,毕竟今时不同往日,这辈子要是再生一个的话,也只会是和眼前这个人了。
是以郑晴寒这几天一直觉得,自己的动作来得很隐秘。她悄悄地进行着布置,琢磨着适当的时候给谈时墨一个惊喜。结果没想到计划刚开了个头,就被谈时墨猜中了全过程。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这你都知道啊?!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在我心里安监控了——”
说笑了。谈时墨淡定自若:“看到你看体检报告了。既然有这个打算,应该事先就和我说一下的,我最近应酬时尽量少喝酒。”
郑晴寒哑然:“……也不是想要瞒你,就是反正备孕也要吃一段时间叶酸,这不是还没怀上嘛,我看着这不年节也快了,挑在节日跟你说这不是就可以少准备一个礼物……”
好一个实用主义。
谈时墨看了她两秒,移开视线,若无其事道:“我失忆了,你半个月后记得和我说。”
郑晴寒:“……”
好一个当场失忆。
和聪明人谈恋爱就这点不太好,准备惊喜往往是件挺难的事,背着他准备惊喜,感觉和背着他出轨一样难度极高。郑晴寒悻悻地挥了挥手,表示自己也没这么有仪式感,知道了就知道了。随即眼睛转了转,朝他笑着抬了下眉毛。
“你倒是进入角色得还挺快,不过其实不是这么有必要。”她笑吟吟地道,抬手搂住谈时墨的脖子,“排卵期在半个月之后呢,现在其实还挺安全的。倒也不是为了孩子才和你滚到一起的,我自己都没想这么多,就是单纯的馋你身子而已。”
这种撩拨人心的话郑晴寒说得很潇洒,脸不红心不跳信手拈来,尽显成熟女人风情。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被重新压回去之后,第二天早上起晚的忙碌身影稍微有那么点狼狈。
达成要第二个孩子的共识之后,两个人都开始调整自己的工作节奏。
郑晴寒习惯了独立自主解决问题,和方悦说自己的明年工作安排时,还真没有第一时间想起谈时墨的年度计划也要跟着更改。她之前怀辰辰的时候从头到尾基本上都是自己解决的,辰辰在她肚子里时也很乖,几乎全程都没怎么闹她。
她怀孕八个月时还在穿高跟鞋,每次去医院产检都争分夺秒,产检报告都是助理帮她拿。谈时墨当时倒也经常会和她联系,表示要陪她一起过去,但郑晴寒那个时候听到了郑永昌郑庆和祖孙对于谈时墨的臆测编排,觉得他接近自己别有用心,对他单方面完全失去信任。
她当时恨不得自己的孩子跟谈时墨完全没关系,防他简直像防贼一样,哪能允许他轻易和自己的孩子扯上关系。唯恐避之不及都不能形容她对谈时墨的态度,基本上可以说是避如蛇蝎。不光以婚房离公司路远为名搬回了自己的公寓,还全程对谈时墨能闪则闪,临进产房才通知他。
现在想来,谈时墨也应该是在那个时候,在心里确定她对他完全没感觉这件事。两人之前的相处其实已经算是渐入佳境,如果郑晴寒没有听到那番对话,没有对谈时墨产生这么深的隔阂,那一起孕育一个孩子,无疑能让两个人开始真正信任彼此,组成一个牢不可破的小家庭。
可惜现在说这些已经为时过晚。郑晴寒自己站在客观角度回顾往事,心平气和地承认,造成之前五年的那种局面,她的责任其实更大一些。
如果说谈时墨内敛克制的性格对沟通感情没有帮助,那她的强势咄咄逼人,简直就是给这段本就摇摇欲坠的关系雪上加霜。可是当时的她没有其他办法,那时郑庆和背靠着郑永昌的资源,在公司里也算办了两件还算漂亮的事,她那时还没有放下对郑氏的执念,整个人都处在危机感十足的警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