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所有都欢喜——矞枨
时间:2022-02-27 07:50:06

  又看到许多家的卤味,她没忍住,也下单了。吴虞姝不能多吃,但尝尝味道还是可以的。
  她们没有足够的口罩和酒精,这个不能忘记,得多买一点备齐。
  买完东西,两人都松了口气。像完成了一件大任务,心里满足得不得了。
  现在外卖小哥的速度很快,不到一个小时,所有东西都已经到楼下。
  勾愔到楼下时,门口堆了很多购物袋。那个社区的头目就站在门口,看到勾愔下去,还笑着和她打招呼。
  勾愔走上前挥手:“你们还在忙。”
  男人精明的眼睛一亮,也放下手中的事走过来。“对呀,下来拎行李吗?”
  勾愔没想到他会这么热络,暂且称得上热络,心里的小心思一闪。感觉当志愿者的想法能得到落实。“不是,我点了一些外卖,下来提。”
  “是比较突然,也没个准备。”他点头应道。
  说起这个,她就有话来说:“是啊,酒店牙刷太硬了,昨天还牙龈出血,今天还和家里人说,务必把牙刷给我带过来。”
  他哈哈一声,语气诙谐,又不失礼貌回应。不会给人感觉太热络,让你有压力,也不会很疏离。
  那个尺度掌握的刚刚好。
  “这个确实,酒店的牙刷都不太好。毕竟是批发的,还要控制成本,用起来本质就不会特别舒适,牙刷还容易掉毛,牙龈出血都算是严重的。”
  勾愔像是被勾起兴趣:“对啊,怎么不是。冬天天气干燥,一天不抹唇膏,我嘴巴死皮超级多,好各种开裂,我还在酒店里面。你们工作人员肯定更辛苦,天天在冷风里。真的是太伟大了!”
  他眼角的幅度更大,声音更加放松“哪里,这是我们该做的。”
  勾愔也没在过度拍马屁,一次有用,第二次就有点浮夸。
  两人来来往往又聊了些废话,他好像有事要忙,一边聊天一边往四周看去。
  勾愔眼瞧着他很忙,很有眼力劲儿的作别。她拎着几口袋的东西在电梯旁等。
  那个头目神不知鬼不觉又走到她身后,很自然的伸手拎过她手里的东西。可能怕她拒绝,急忙把话说在前头:“是你说想当志愿者对吧,我们边聊顺便帮你提上去。”
  勾愔心里一喜,想的还没开口他就说了,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她急忙点头,生怕他反悔。还在表忠心:“对啊对啊,有什么可以做的,我保证完成任务。”
  男人手里拎着最重的袋子,可身形一点也没歪,腰背挺直,很有气质。
  他说起工作,语气变得很严肃,他开始询问细节。
  “你住18层?”
  “对!”
  “嗯,一会儿把你拉进层长群里,每天的任务就是发放中,晚餐。主要这次风控的人数较多,而且分了好几个酒店,我们人手不太够,所以你说当志愿者,我真的太感谢了。”
  勾愔笑起来,手里的袋子因为身体的抖动而随之颤动,塑料袋子也唰唰作响。
  因为没什么人的原因,18层很快就到。
  两人很自然的踱步到房门前,男人拿出手机,加上勾愔的微信。利落的把她拉进层长群。
  “从今天中午开始,午饭你就要开始工作了。每一层有两个工作人员,另一个工作人员是社区的,到时候和你打配合。他有名单,你就和他一起把餐盒放到门口就行。”他说的很详细,看得出来,他很重视这些很细致的安排。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你们这一层有一个心脏病和白血病患者。到时候可能需要你着重观察一下。如果有什么特殊情况,你一定要及时向我汇报。特别是那个白血病患者,需要定期去医院检查。需要提前和我说,我好安排车辆送他去医院。”
  可能看她的眼神太迷茫,这个头目又继续开口:“你不用害怕,其实你没必要和他面对面接触,在网上定期询问他身体状况就行。“
  他像是想到什么:“你这种小姑娘,还是少接触这种人为好。”没解释为什么,他转身准备离开。
  勾愔下意识转身,喊住他“领导!”
  男人笑起来:“我姓熊,你喊我熊哥吧!”
  她特别不好意思,嘴巴一下子没管住。“熊哥……熊哥,我想问一下,可不可以换一个房间!”
  他表情没变化,估计遇到奇葩各种问题有经验了。
  “可以啊,我们这边不管的。你需要和酒店老板商量。我们这边收到的权限,只是包两餐,住宿费不管的。”
  她张了张嘴,没说什么,点头颔首,转身离开。
  她一次拎了好几个袋子,吴虞姝连忙帮她拎了其中两个。
  “累坏了吧?快进来坐,快进来坐。”
  她一边把袋子里的酒精往她手上喷,嘴里还嚷嚷:“手都勒出痕迹了。”
  “没事儿,不是看着痕迹深。而且那个负责人帮我拎了,不然我一趟还带不上来。”
  吴虞姝眼珠子一转,嘴角勾起。但是知道她有男朋友,没有瞎说。
  勾愔把刚刚得到的任命和她分享:“我当上志愿者了,也可以搬走,只是需要自行和老板商议。”
  “啊,他们不管的啊?”
  “对啊,房费需要自己出的。”
  吴虞姝嘴一张:“自己出啊,我以为是他们出呢。”她张嘴继续劝到“还要住好几天呢,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你干脆跟我一起吧。”
  “不会吧姐妹儿,这点钱你舍不得。”她语气带着笑意,一脸打趣。
  “算了,我自己住大房间挺好的!”知道她是为自己好,也不瞎劝了。
  晚上勾愔搬进隔壁房间,和左隻报告今天当志愿者的感想。
  “好玩就行,被累着自己。”
  “又不累,就是放一下饭。没想的那么辛苦。”
  “真棒,我给左右说,他肯定很开心!”
  勾愔不太开心,这说得他好像不太为她骄傲的样子。“那你呢?”语气很酸,调子轻轻变弯,又拐上去。
  很轻易发现她语气的变化。
  左隻忍着笑,“愔愔,我想你了!”
  “干嘛说这些啊,才几天没见……”撒娇的调子软绵,微微掺杂的甜意让左隻有些意动。
  他动动嘴角,刚想说什么。
  勾愔发现吴虞姝电话打过来。
  她随口和左隻说:“吴虞姝找我,不知道干嘛。但应该有事儿!我先回她电话。”
 
  热烈(十)
 
  
  刚刚挂了左隻电话,想着吴虞姝没事不会在这个时候无事给她打电话。
  没耽搁,挂了电话就立马接通。
  勾愔还没开口,那头的人就急匆匆抛话过来。
  “老公,我好得很,你别担心。而且有专业的医生和工作人员,你放一百个心吧!。”她语气正常,还是那种撒娇,沁进了蜜糖的音。
  她把手机拿过来看了备注,语气试探“你打错电话了啊!”
  “没有啊!我中午睡得特别好。”
  “没打错……??”
  “知道知道,我会关门关窗的!”
  “关门关窗!”她突然愣住,疾步走到哪里窗口。
  这个酒店的窗户有两扇,一扇面临街道,一扇面临走廊。白天都还好,临近街道也听不见很吵闹的噪音,可能楼层很高,那些繁杂的车鸣声倒也不成气候。
  可以一到夜晚,四处宁静,黑夜把整个空间的音量扩大。
  不说特别吵闹,但也是一首零零碎碎的歌舞曲。
  而靠近走廊的窗户,悬挂着一个墨绿色的遮光窗帘。虽然一天到晚也没有足够多的光线窜进来,但它还有个作用是阻止来来往往客人的目光。
  这个窗户也不隔音。
  晚上就算窗户关上,从床边走过的脚步声也能很清晰的听见。
  但是她和吴虞姝的窗户正好一左一右,拉大了距离。她没听走廊外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拉开窗帘,隔着窗户视距看不远,她轻轻推开一条缝,把脑袋歪着,斜着眼看着一帮男人站在吴虞姝门前。
  那群男的人高马大,看着很不好惹。
  打开窗户可以清新听见他们的谈话声,也能看见那袅袅的烟雾,一缕一缕在走廊四处乱跑,看见一条缝,就没礼貌的迫不及待钻进去。
  勾愔闻着烟味,心里颤了颤。
  她忍住心里的害怕,悄悄关上窗户,反锁。
  又把大门也反锁,跑离大门,到临街的窗边,才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你别怕,先把窗户和门反锁掉。”
  “你把手机录音打开,我这边录可能效果没这么好。”
  对面那头的呼吸声逐渐加大,勾愔也不敢把发抖的颤音泄露,在这种情况,她得稳住。
  她打开窗户,都能明明白白听清那几个男人开着黄腔,嘴里吐出的话让人恶心。
  而那些肮脏不堪的话这么近距离的穿进吴虞姝耳膜,她不敢想象该是如何的心慌。她又是孕妇,紧张的情绪也会引起先兆流产。
  那帮人男人调查过她俩,估计今天她当志愿者的事没泄露,现在他们还不知道勾愔搬走了。
  那些男人一看也没什么文化,也没有正经干净的工作,多多少少会有案底,这样的人拘留根本不怕,还是得想办法一劳永逸。
  吴虞姝早上下楼就提一嘴,他们晚上就公然骚扰,她一个女人家,哪见识过这种流氓手段。
  一不打你,二不骂你,就在你窗边说着下流的话,模棱两可的威胁。
  这漆黑的夜晚,特殊的隔离,又怀着身孕,都不敢当着他们报警。
  万一把他们惹怒,窗户一脚就能踹开。警察上来的速度快还是一个人生命流逝的速度快。
  勾愔一边安慰她,还不忘叮嘱“记得录音。”
  一边和今天加上的头目发消息。
  头目很震惊: 门口有人,确定嘛?
  勾愔: 真的啊,他们在外面谈话,说要每天晚上都这么干,也不冲进去打人,就是在窗外恐吓。我朋友早上完全是为了大家安全找想才多嘴,您说现在弄得。她是孕妇,这样一搞,都吓哭了。有个三长两短我不好和他老公交代啊……
  头目也知道问题严重性,那几个人也是他重点关注的对象,本身对社区安排的防疫工作不配合,现在又因为自己心胸狭隘打击报复。
  他回答: 我马上喊值班的特警上来,你先别出声,闹出大动静。喊你朋友关好门窗,首先保护好自己。
  勾愔知道,立马回复:麻烦您了,如果不是认识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对方估计心里急着处理,没回她消息。
  她也没管,又拨通左隻电话,小声把现在的情况讲了一遍。
  又详细说了吴虞姝现在的状态,她把自己的意思委婉的表达给他。
  “你别怕,先稳住愔愔。”
  “我马上给她老公打电话,他们那帮人你别管,我们来解决。”
  “一会儿你和吴虞姝先不要出门,等警察把他们全部控制后,你才开门。”
  “估计会让做笔录,如实讲就可以,不用紧张。”
  “吴虞姝那边你可能需要多陪陪,但是!首先要保全自己。愔愔,你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男人有些啰嗦的话,让她此刻颤动的心脏平息下来。
  那些不安和恐惧,被这隔着不少距离的嗓音给抚平。
  暗哑,不太清透,带点疲惫……
  这就像救世主,一沾染上他,无意识的完全信任。
  用向日葵比喻好像俗了些,用天上的星星又太遥远,用被窝里的暖水袋正合适。
  寒冷冬天里的一团暖阳,你可以放心大胆的倚靠它。
  这么冰冷的床铺上,有一抹温度,只会情不自禁的靠近。
  两人没说多久,左隻就挂了电话。
  她知道左隻和吴虞姝能妥善处理那几个男人,心里那阵急躁的鼓点平息。
  耸了耸肩膀,又靠近窗户,看x2额面的情况。
  那个头目动作很快,没多少功夫,一堆特警穿着防护服就闯进狭窄的走廊。
  他们在昏暗的灯光下,像神一样降临。
  具体怎么拿下那帮人,勾愔没看见。偶尔几声像野狗一样的哀嚎“你抓我做什么。”之类的话,勾愔当没听见。
  零零碎碎脚步声来来往往,又过了会儿,重新恢复了宁静。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很突兀,她静了静心神。
  拿起床边的口罩,方方正正的带着在脸上,这才扭开房间门。
  门口是那个头目,他挠着头,语气里掺杂着无奈:“我安排了医生,可是你朋友一直不开门。”
  勾愔知道吴虞姝被吓坏了,穿起外套,就跟着他们出去。
  她步子踏得很急,咚咚咚的敲门声也很急促。
  生怕不知道是谁,勾愔在门口大喊了几声。
  “吴虞姝是我,你开开门。”
  过了会儿,门内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
  喀嚓,门开了。
  和以往艳丽非常的女人不同,她神情憔悴,毛呢的大衣变得皱邹巴巴。
  口罩上方的眼睛红肿,眼白边上满是红血丝。
  头发凌乱,脚步虚浮。
  “哪儿难受啊!别哭别哭。”
  勾愔上前一步,把她拉进怀里。
  “左隻会打电话给你老公的,那帮男的会处理好。你别怕别怕,还有我呢!”
  声音变弱,凑近她耳朵细语。
  吴虞姝眼珠转了转,精神气儿缓和许多,手也环住勾愔的手臂。
  半晌,整个人活过来不少。脸色还是苍白,唇上有很多死皮。
  她一声哭腔:“好恐怖啊,呜呜呜呜……好恐怖,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她哭声晃荡在空旷的走廊。
  “而且在疫情期间,他们不戴口罩,还聚众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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