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趁胜追击,却从听筒里捕捉到一声轻嗤。
“所以,您的新人选是阮淇研?”阮惜玥侧眸看了眼厨房方向,周萍正忙着往牛肉里加汤汁。
本来定好的是红酒炖牛肉,奈何某天下午阮惜玥馋了嘴,开了瓶罗曼尼康帝,在露台喝得晕晕乎乎,错身跌进了泳池。
在任由身体下坠之际,被赶回家陪她吃午餐的傅泊淮发现,才没有出意外,阴沉着脸将酒柜上锁。
她的声音冷得像冰封的湖泊,徐婉的气焰顿时浇灭了大半,计谋突然被戳破,她急不可耐地辩驳:“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知道,在这场舆论爆发前,您和她见过面。”
之前,阮惜玥只觉得阮淇研这次有点肆无忌惮,竟然敢明目张胆地在傅泊淮眼皮子底下搞出动静,后续也丝毫不胆怯。
直到收到了贺景梵的邮件,才明白原来阮淇研这次的靠山是徐婉。
傅泊淮的母亲,她名义上的婆婆。
耳边有电流声刺激着神经末梢,连带着指尖都开始发麻。
徐婉在那头沉默片刻,干脆直接撕破脸:“我只是不希望我儿子毁在你手上。”
所以制造了场舆论漩涡,毫不留情地将她这个变数推进去,为了重获对傅家的掌控权,不在乎手段的残忍和无情。
别墅外汽车轰鸣声响起。
阮惜玥直起身,往前几步立于落地窗边,捏着手机的骨节微微发白。
“我可以离开。”
“但我有个条件。”
徐婉长舒一口气,再次端起高高在上的姿态,了然开口:“哼,开个价吧。”
阮惜玥盯着从车上下来的高大身影,沉声道:“让我和阮淇研见一面。”
香味浓郁,餐桌几乎被摆满。
阮惜玥不停地把自己的杰作往傅泊淮面前推,盘子被堆成了小山。
相比起之前说出“荔枝虾球里的荔枝是我剥的”这种话,现在可以理直气壮地展示成果。
没有做料理的天赋,诚意却很足。
傅泊淮看起来心情很好,并没有因为集团的事而烦躁,筷子从未放下过,不厌其烦地挨个尝。
他今天跟李医生通话,对方说阮惜玥的病情好转的速度相当惊人,照这样下去,很快就可以不需要药物控制,也能摆脱创伤的影响。
心头积压许久的阴云消散了大半,他差点在晚间会议上高兴到失态。
“吃饱了?”
傅泊淮见她放下汤勺,托腮看着自己,鬓边的碎发在脸侧勾起弧度,眸底恢复了从前的清亮,心底又放松了些。
阮惜玥眼睫弯弯,桌下的手半握成拳,任由指尖陷进掌心,微微点头:“我还做了甜梨汤。”
声音甜软。
是期盼听到夸赞的撒娇语气。
傅泊淮倾身,长臂越过餐桌,手掌在她发丝上轻抚,深邃的眉眼带着鲜活的笑意。
“我们阿玥这么厉害呢。”
揪心的痛感猛地袭来,阮惜玥下意识躲开他的手,转而又反应极快地调笑道:“手好油。”
气氛温馨,借口合理,没有被发现端倪。
她在神经末梢的反复拉扯中练就了精湛的掩饰技巧。
吃过饭后,他们一起去了露台的玻璃屋。
阴冷的冬日夜晚,忽明忽暗的星星围绕着弯月,很给面子地齐齐现身。
耳边是烧得正旺的壁炉,时间好似回到了她生日那晚,一切破碎都尚未发生,她被惊喜冲昏了头,憧憬着未来的每一天。
在阮惜玥第三次往甜梨汤里加方糖时,傅泊淮蓦地抬手圈住了她的手腕。
“加过了。”
昏黄的落地灯下,他锋利的五官柔和无比,声音低而沉,温热顺着触碰的手指熨帖她的肌肤表层。
阮惜玥拿起雕花木勺尝了一小口,甜得牙都要掉了,立马推至一边,整个人泄气地往后一倒,后脑勺仰躺在床边。
傅泊淮握着的手腕还未放开,她干脆直接扯过来,将他整个手臂抱在怀里。
“我记性挺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