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景尧坐在办公桌前揉了揉眉心,"玥玥,二叔有些话想跟你说。"
隔着几千公里的距离,气氛徒然凝重起来。
阮惜玥听出了几分严肃,不由得放下手里的水果叉:"您是长辈,有话直说就好。"
"这次阮家的危机可能跟傅泊淮脱不了干系。"
阮景尧沉了口气:"准确来说,绝大部分的助力都来自于他。"
从多处漏洞项目再到阮氏核心高层,傅泊淮插手过的痕迹明显,可能他根本不屑于隐藏。
这些话阮景尧思索了很久,生意场上的事本不该让阮惜玥操心,况且阮家上下尤其是阮鸿成曾有愧于阮惜玥。
他也知道小姑娘对阮家没什么感情,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没回来过一次。
但这件事牵扯到傅泊淮之后,让他再次想起了上次阮惜玥看向傅泊淮的眼神,真诚不加掩饰的爱意,跟当年的林蒽凝如出一辙。
S市无人不知傅泊淮的高深莫测,手段远胜过混迹商界多年的老狐狸,哄骗一个小姑娘绰绰有余。
现在傅泊淮的目的不明,击垮阮家轻而易举,阮景尧不想眼睁睁地看着阮惜玥深陷其中。
当初他远在桐市,对这场联姻并不知情,不然说什么都会拦一手,现在只能尽量护着她。
一簇冷风不知从哪里渗进来,阮惜玥顿时有些恍惚,盘坐在沙发上的腿慢慢伸直,后知后觉从脚底麻到膝盖。
直白又残忍。
沉默片刻后,那头的人叹了口气:"玥玥,还有些事情等你回来我们当面说,二叔只希望你保留一些清醒在,不要被感情冲昏了头。"
商业联姻哪儿来的真心可言,最后都将汇集于利益,他不能看着她成为利益的筹码。
"二叔。"阮惜玥抬眼望向层层绿荫的山峦,冷静的不像话,"谢谢你,如果你是我的父亲就好了。"
阮景尧眉目舒展了些许:"我倒是求之不得。"
挂了电话后,偌大的空间顿时安静下来,前几天的那份焦灼感再次堆积。
阮惜玥给自己倒了杯冰水,凉的唇齿发麻,手脚的温度也跟着骤降。
阮景尧对她真的很好,阮家的危机没多提半个字,更多的是操心她的感情问题。
这事要是换做阮鸿成来告知的话,估计会威逼利诱,让她去傅泊淮那儿套话讨利,顺便再贬低一下她作为阮家大小姐的价值。
其实,阮家的死活她一点都不关心,也不在意生意场上的那些暗构手段。
最好能看着阮鸿成跌落泥潭,她肯定是第一个拍手叫好。
真相和过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答案,所以她不会冲动之下跑去质问。
她只想知道事实被撕破后,傅泊淮给她的答案。
是利益殆尽后的一拍两散,还是无关其他的亲密关系。
被动让人不安,她现在就很不安,这种情绪很多年没出现过了。
上次大概是在很多年前,偶然得知林蒽凝的出国计划后,焦灼地等着她带自己一起走,而不是被随意丢弃在国内。
傅泊淮回来的很晚,大概是处理完最后的收尾工作费了些时间。
推门而入时,阮惜玥已经洗完澡,正湿着头发趴在床上看资料,细白匀称的小腿耷拉在床边,听见声响也没回头。
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从身后握住她的脚踝,稍一用力,将人拽到身前。
"阮惜玥,你几岁啊,头发也不知道要吹干。"
唠叨的同时,转身去浴室拿吹风机。
阮惜玥调转了方向,划拉着屏幕头也不抬,自觉地将脑袋送到他手里:"因为我在等你回来啊。"
傅泊淮手一顿,黑发从指缝中肆意滑落,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动作。
大约过了几分钟,吹风机的嗡嗡声蓦地停止。
阮惜玥顺手抓了把蓬松的发丝,还带着热风残留的温度,然后默不作声地准备回到原来的位置。
手里的东西被人抽走,柔软身子被扳过肩膀上下翻了个面。
灼·热气息不由分说地侵占唇齿,阮惜玥被亲得有些喘不过气,抬手推搡着宽厚的肩膀,力道倒像是某种程度上的欲拒还迎。
傅泊淮捉住细腕压过头顶,薄唇低头吻过染上绯红的耳廓:"今天怎么这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