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痛了,早就不痛了。”
施月张开嘴让他看,她一直有按时刷牙,每颗牙齿都是白白的,乳牙尖尖,奶凶奶凶。
“啊——”施月问他:“看见没有,月月的牙齿里没有虫。”
商贩看见他俩的互动,乐得不行,看江肆已经开始动摇,赶忙把从草靶子上面取了最大最红的那串下来,钓鱼似的往施月鼻尖凑。
江肆无语地看着施月狗狗似的跟着糖葫芦转。
终于松口:“要一颗就行。”
“得嘞。”商贩把最漂亮的那串镇摊之宝插回去,放低草靶子,让施月自己挑选。
每颗都红得诱人,施月看了半天,才选了其中糖衣裹得最完美的那颗。
江肆付完钱,发现那小吃货早就走到好几米远外了。
“你可真疼你妹妹。”商贩笑眯眯地看着他,把零钱找给江肆。
施月不在,他脸上的温和也跟着消失,面对商贩,更多的是一脸疏离清冷。
他也不搭腔,拿了钱就走人。
商贩纳闷地看着这个小伙子:“嘿,咋还人前人后两副面孔呢。”
他没看见,江肆追到施月面前的时候,那副小心翼翼的温和哥哥模样立刻变了回来。
他监督着施月,一天最多吃一颗糖葫芦。
糖葫芦最外面包裹着一层透明的塑料纸,施月手里拿着热水袋不方便剥壳,索性把热水袋一起塞到江肆手里。
那个热水袋很好看,上面有粉红色的花朵和黄色的月亮。
施月把糖纸剥开,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似乎应该问江肆哥哥吃不吃。
所以她举着糖葫芦,把它凑到江肆的嘴边,问:“四哥哥,你要不要尝尝?”
江肆摇头,帮她把围巾陇好。
糖衣是没他的份的,但是里面的酸山楂,施月次次都会“让”给他吃。
糖是月月的,酸和苦都是江四的。
好在今天施月心情不错,没有半路耍赖让他背。
江肆把她送到单元楼下,把书包和热水袋还给她,确定她上了楼,这才回自己家。
赵美云最近转了性,喝酒的次数越来越少,心情好时还会倒腾出漂亮衣服打扮打扮自己。
江肆到家的时候,她刚好换了一身红色羽绒服,准备出门。
羽绒服这种昂贵的东西从来不会出现在他们家。
江肆不认识,光看样子,也知道肯定不便宜。
赵美云看他回来,吐口红的手顿了一下,往旁边坐了坐,神色如常地盘问他学习成绩。
江肆把书包放下,几天没扫地了,他拿起扫把从里到外地扫了一遍。
赵美云在旁边念叨:“虽然你爸没用,但好在你读书厉害,多读书,将来考个好学校,毕业了分配你做大官。”
“当农民有什么意思,做了官要什么有什么。”
“不像你爸,什么都做不了。”
赵美云话里话外都透着对江兵的嫌弃,她长得好看,想娶她的人排队都能排几条街。
当初要不是信了歪媒婆的邪,怎么可能嫁给江兵这种宅舅子。
球钱挣不了几分,还全往赌场扔了。
江肆不说话,扫完地,他去厨房里翻了些菜出来。
这一年几乎都是他去做零工挣钱买菜,江兵三五天都不会回来一次。
赵美云化好妆,翻箱倒柜地找了双高跟鞋。
太久没穿了,她穿着有些紧,踩着高跟鞋来来回回地在家里走了好几步,提提踏踏地走到厨房门口。
问他:“小肆,妈妈穿这个好看吗?”
江肆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身子窈娜的女人,迟疑地点头。
赵美云笑出声:“儿子真乖,晚点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江肆皱眉,看着仍旧对着镜子照来照去的女人,心里隐隐有一种怪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