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光——慢慢书
时间:2022-02-27 08:45:43

  她就像是让人上瘾的毒,越靠近,越难以自拔。

  施月被他抱着,清澈的眼睛呆萌地看着前方,而后感觉到他的劲越来越大,越来越重,恨不能将她揉进骨血里。

  她涨红了脸,胸腔的空气越来越少,最后关头,赶忙把他推开。

  “喘不过气了——”

  施月坐正身子,抬头一看,江肆浑身鲜血,面色惨败。

  她的心头涌上一阵难过,豆大的泪珠不要钱地掉。

  奶音低低的:“四哥哥,我带你去包扎。”

  —

  这事过后,江肆对施月更见溺爱。

  如果不是对这两家人知根知底,大家伙儿指不定还会以为,施月是江肆的亲妹妹呢。

  他那种宠爱程度,直教人叹为观止。

  有次施月睡迷糊了,不小心跌进水沟里,她自己没哭,倒是吓得江肆差点疯了。

  疾风似的跳下去把她捞起来,一直检查她的细胳膊细腿,唯一没湿的外套还扒下来把施月紧紧裹着。

  相处久了,大家伙儿知道,他是个好孩子,虽然话不多,但从不惹事。

  但就是爸妈太不争气。

  冬至前天,江肆送施月回家。

  刚进院门,就看见周围人一个塞一个的怪异,林望舒欲言又止,让江肆在她们家过夜。

  江肆不肯,回家才知道,江兵赌钱输了,比以往输得更惨,更狠。

  欠了赌场小两万,天天被人追债,最后无奈,领人上门强、奸了赵美云。

  警察来调查了一上午,别说职工院,就是整个淮序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了。

  发生在他们家的事,一件接一件离谱。

  江肆回家的时候,满屋凌乱,有警察留在现场取样。

  林望舒看着江家的灯开了又关,关了又开,不断有人进出,明白江肆多半知道了这事,叹口气,在房间里收拾东西。

  施卫国部队发来简讯,邀请家属去部队上过春节,当是给前线同志的一点慰籍。

  施月知道自己能见到爸爸,已经乐得好几天睡不着觉,只是要离开职工院,她舍不得江四哥哥,舍不得院子里的腊梅花。

  林望舒安慰她,过两个月就可以回来了。

  这一夜很长,施月睡在林望舒的怀里,时不时用鼻子蹭蹭她的脖子。

  江肆躺在冰凉的床板上,耳边依稀能听见周围人的谩骂声。

  有周媛媛妈妈拍手称快,一口一个让烂根的周国强快去接盘的声音。

  有几年前,小孩们嫌弃他,孤立他的声音。

  “谁要和他一起玩啊,我才不。”

  “江肆爸爸妈妈都不要他,我们也不要他。”

  “上次他咬我来着,你们谁和他玩,当心被咬。”

  “他妈妈是勾引人的狐狸精,他也是狐狸精。”

  江肆眼下有和他妈一模一样的泪痣,真真像极了狐狸。

  还有左邻右坊诅咒叹气的声音:“怎么摊上这样的邻居,咱职工院的名声都坏了。”

  一会儿捉、奸一会儿嫖、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院子里都是些什么人呢。

  江肆手脚冰凉,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睡成了一只虾的形状,蜷缩在床铺里。

  第二天一早,林望舒带着施月到院门口等车。

  施月拉着江肆的手,他本来不想来,但是她跑来他家,牵着他的手,带他向前,说必须要江四哥哥送她离开。

  小施月脾气执拗得紧,说不松手就不松手,还真得拉着江肆到了院门口。

  江肆情不自禁地回握住她,站定的时候小心翼翼地看两个人紧握的手,有阳光落在上面,很温暖。

  施月说:“四哥哥你照顾好自己,下个月我回来,给你带乌溪的特产。”

  江肆觉得无所谓,他勉强笑着看她:“你回来就行。”

  他努力装作正常的样子,不想让她察觉异样,施月的世界里没有那么多肮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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