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旭城上学也有一年多,可是这条街道倪清月从没来过。
她尽量心平气和地打量四周,宋渊家的小区看起来有些年头,门口的铁门虚掩着,说是刷卡进出,却谁都能轻易推开。
他爸妈都是国企的老职工,和小区里许多人关系都不错,从进小区开始,宋渊就不停和一些爷爷奶奶叔叔阿姨打招呼。
都很好,什么都很好,只是——
“你怎么还生气了?”宋渊扯着她手指。
她用力抽出手:“你说呢?明知故问有意思吗?“
“我爸妈也是为你好啊。”
“谁稀罕啊?”倪清月冷笑。
宋渊拉着她在原地站定,义正词严:“倪清月,你怎么这么不懂礼貌?”
她侧头看了他一会,恨不得一个大嘴巴抽过去:“你怎么这么逗啊?你跟我说礼貌?你知道这俩字怎么写吗?”
“我知道啊,”宋渊拽起她的手,在她手心煞有介事地写着,“这么写。”
“滚蛋。”她翻个白眼甩开他。
“我想着反正咱俩早晚也要结婚,就想让你见见我爸妈。”
“谁和你结婚?”
“美女和我结婚,”宋渊嬉皮笑脸地搂住她,解释着,“我爸给我的人生规划就是那样,这不就把你也带上了。这多好,咱俩都不用着急找工作了。”
倪清月火气又上来:“用不着别人给我规划人生。你爸那么有爱心,你让他给我开个公司啊,找个破外贸公司打发谁?”
“你有病吧倪清月?你清高什么呢?谁还不知道谁啊?”
事已至此,战争的号角再次吹响。
放在一年前的倪清月身上,她绝对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和别人在马路上大战三百回合,而那个人,还是她男朋友。
这战场本身就够丢脸,更何况她还吵输了。
气头上的宋渊根本不让着她,狠话都说完后就打车扬长而去,留下倪清月在原地气得跳脚。
其实她知道不出三天,宋渊就会死皮赖脸地回来哄她,可当下她还是站在路边陷入疑惑——为什么她只能吵赢许蓦和苏佳忆?
林京白听到她的问题后比她更疑惑:“所以你在大马路上被人骂了,还反思是自己吵架功力不够?”
宿舍里只有林京白一个人,倪清月等了一会也没见她们回来。
“周瑗去北京了,”林京白也化着妆,“苏佳忆……不知道,刚出去。”
“你也要出去?”
林京白手一顿,拿出口红:“有点事。”
“那就剩我一个人啦?”倪清月撅起嘴,“佳忆也不要我了,善变的女人啊。”
倪清月嘴里这个善变的女人刚刚拨通苏寒的电话。
“我马上到了。”她说。
“我就学校门口等你。”他说。
前几天苏寒和她提到医科大新开了一批实验室,希望旭大新闻台写篇报道。
也是这样苏佳忆才知道这两个大学一直有合作,旭大每年很多生物类专业的学生跨考医学类的研究生。就连旭大每年的体检都是在医科大的附属二院下做。
“怎么就你一个人?”远远的,苏寒就迎过去,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相机。
“大家都很忙,就我有时间。”
当然不是,新闻台的学姐本来还安排了两个人,只是苏佳忆立下军令状:一个人能完成的更好。
出了那扇门她忍不住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真勇敢。
“你怎么也一个人?”她反问。
“本来还有一个学长,但他刚刚突然有事,就先走了。”他解释。
“哦。”原来是这样,苏佳忆低下头。
苏寒看着她,仿佛是确认什么,而后才慢慢笑起来,说:“其实本来是老师叫我去整理资料,学长替我去了。”
刚刚低落的情绪忽然被他的话重新托起,她故意不看他,忍着笑打量四周。
一路上他给她介绍了许多,包括解刨实验室的楼没有空调却常年凉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