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安安静静地喝完水,再安安静静地把杯子放下。
空气中涌动着一丝丝酒精的味道,惹人分神。
“如果你自己在家的话,不要同时邀请一个以上的男人到家里。”他说。
倪清月努着嘴看他:“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坏人?而且我打得过。”
许蓦与她对视着,忽地倾身将她压倒在沙发上,轻而易举控制住她的双手。
她吓傻,怔怔地看着他猛然凑近的脸。
这张完全称得上俊朗的脸,曾经将她迷得整夜睡不着。他眼底那盏常常波澜不惊的湖此刻却暗涌如潮。
“可能本来不是坏人,但他们一旦有了恶意,是你招架不住的。”他轻声说。
倪清月这才明白他的意思,眉毛一挑,抬起膝盖刚要踢过去,就被他轻松地按下。
刚刚参加过酒会,她身上还穿着那件白色小礼服,本就不长的裙子随着她的动作往上窜,许蓦灼热的手掌刚一碰到她的腿就弹开。
他站起来,目光落在房顶的吊灯上。
许蓦:“防人之心不可无。”
倪清月整理好衣服,也站起来,挑衅似的看着他,说:“那我是不是也该防着你?”
他缓缓转过身,看向她,许久,垂下眼:“对,尤其是我喝酒了。”
她笑起来,唇红齿白,明媚地看着他,抬起手臂轻扯他的衣领。
她说:“我也喝酒了,神志不清,是不是就不用防了?”
许蓦后背僵直,他退一步,她就追一步。
打破僵局的是他收到的信息,小刘发来,说先开车回去了。
他快步走到门口,拿起衣服,打开门。
“许蓦,”她叫住他,“你什么意思啊?”
倪清月真的想不通,他今晚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什么意思,挂着教育她的名号,可是眼里的渴求一眼就被她洞察。
可他偏又什么都不说,把话都藏进肚子里。
“你说,”她微昂着头,“你是不是还喜欢我?”
许蓦这才动容,转过身来,避而不答:“我今天喝得有点多,对不起。”
门廊没开灯,看不清他的表情,倪清月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整个就一神经病,”她拧起眉骂,“滚蛋。”
他便听话地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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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凉,旭城下了一场又一场秋雨,浇来了冬天。
周末的晚上,四个人照例在小花卷聚会,依旧是窗边那张桌。
苏佳忆电视台临时加班,来得最晚,来时手上提个大泡沫盒子。
是周瑗在南方海边采风时买的新鲜海鲜,加急给宿舍里另外三人每人送了一份。
她把箱子交给孟哥,脱掉外套坐到桌前。
苏寒递给她一杯水,接过她的外套,自然地卷起,将内里朝外,挂在凳子后面。
“够贤惠啊。”倪清月打趣。
苏寒摆起架,挥挥手:“这都是男人该做的,许总学着点。”
“受教了。”许蓦配合地低头。
大家吃着聊着笑着,说些生活里的琐事,繁重的工作。
快离开时,倪清月接了个电话。
是宋渊打来的,她本在犹豫,但实在想不到躲避的理由,索性跑到一边接听。
他还是混不吝的语气,说下周五在酒吧有一场告别演出,给她留了两张票,在门口报名字就可以进。
她本能地拒绝,既然已经分手,她也不再留恋,自然是不想再见面。
“你是怕见了我,旧情复燃?”宋渊玩笑着问。
“当然不是。”
“我叫了大学里所有朋友,那你不来就是自作多情了,觉得我专门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