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苏佳忆久违地在他怀里入睡,时隔这么些天,她第一次睡得沉,一觉到天亮,没有做噩梦,也没有半夜惊醒。
只是苏寒身体比之前虚弱,反应也变慢,他话少了许多,以前说话炫耀、与她斗嘴的时刻,现在都化为温柔的眼神和吻,落在苏佳忆身上。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将近中午,苏佳忆一个猛子坐起来,想起自己已经跟陈组长请过假,又悠悠地躺了回去。
厨房传来灶火跳动的声响,她起床伸了个懒腰,靠在门框上看苏寒忙碌的身影。
苏寒看见她,招呼道:“吃了饭再睡。”
“不知道还以为我剥削弱小呢。”苏佳忆笑起来。
他也笑,说:“可不就是。”
他拎起家里的铁锅,却不到两秒,手就卸了力,那锅砸在灶台上。
苏佳忆慌忙扶住他的手臂,问他情况。
他尴尬笑了下,解释说:“我就是太久没拿重的东西了。”
苏佳忆看着他精细的胳膊,配合地点了点头,心里泛起一阵酸涩。
“今年过年去我家一趟吧。”
正吃着,苏佳忆冷不丁冒出来这样一句。
苏寒一愣,呆呆地捏着勺子看她,而后目光垂到碗里,没回答。
她也没再追问,仿佛这件事已经这样决定。
吃过饭,他们穿着厚厚的衣服,一起去家附近的公园遛弯。
满地都是枯黄色的落叶,北风凛凛,两个人散步在工作日中午,眯着眼睛享受阳光,聊天、拍照、吃糖葫芦。
苏佳忆忍不住感慨:“要是每天都不用上班就好了。”
苏寒眼里宠爱,嘴上笑她:“这么着急退休?你再多请几天假,就能被辞退了,天天在家陪我。”
“不用吓唬我,”她努了努嘴,“陈组长特意给我批的假,明天就得回去上班了。”
说完,她想起什么似的,美美地笑起来。
回家前,苏寒拉着她去花店买了一束花,火红的玫瑰,从前她嫌弃太张扬,现在却爱不释手。
空荡的花瓶里重新有了生机,苏佳忆心满意足地靠在窗边,拿着相机拍了许久。
苏寒在她身后,把她圈在怀里,一言不发,就静静看着她摆弄相机。
“其实我更喜欢合欢花,但是没有卖的。”苏佳忆说。
她是想起高中时那棵枝叶繁茂的合欢树,和站在树下,意气飞扬的少年。
苏寒不知道,只当她是喜欢,点点头,承诺明年送给她。
苏佳忆悄悄将相机调成录像模式,在窗台上放好。
她回过身,扶着苏寒的手臂,扬头看他。
苏寒把她的碎发别到耳后,也默默地看向她的眼底。
阳光落在屋里地板上,照得人慵懒。
许久,苏佳忆轻声问:“苏寒,你有想过娶我吗?”
他僵住,眼睛慌乱地眨了眨,心中两个答案在斗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板着脸,强调:“就说有没有想过。”
苏寒不忍骗她,更不想无谓承诺,他只是说:“再等等。”
“等什么?”她反问。
苏寒垂下头,帽子也向下,清澈的眉眼埋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
苏佳忆快步到包里掏出戒指方盒,摊在手心,递到他面前。
他讶异地抬头,随后又低下。
“不是给我的?”她挑着眉问。
苏寒急迫地摇头:“当然是给你的。”
然后他看着苏佳忆得意的笑容,反应过来。
“我是想等毕业……”他说。
她截住话头:“为什么一定要毕业?”
他没回答,只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