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祈澄,他谈不上喜欢,这种性子的女孩儿对他而言不好控制。可是一想到她趾高气昂的高傲样子,他就总生出想破坏的念头,尤其是上次她对自己的态度,的确让他颇有挫败感。
一圈圈的烟雾缭绕在地下停车场,荆然把车窗摇开,把剩下的一截烟头摔落在地,却迟迟不肯启动。
家里的保姆中午打电话过来汇报情况:“荆先生,你的母亲不见了。今天早上到现在就一直没回来。”
拍了拍座椅,荆然拧着眉头道:“你是怎么办事的?人不见了不知道去赶紧去找吗?”
荆然的母亲是在父亲入狱之后疯的,自那之后程度越发加深,加上有老年痴呆的毛病,荆然只能请护工过来照顾。平时老太太被护工看护得严,不能单独出门,否则很难找到回家的路,也容易生出事端。
也不知今儿是怎么了,护工居然让老太太一个人出了门,现在人还没找到。
他的额头滋出细密的汗珠,
电话那头的护工诚惶诚恐道:“我下午出去买菜,把家里的门锁好了,结果老太太把备用钥匙拿走开了门,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虽然荆然一直不愿意承认有这样的家庭,但老太太要是走丢了,自己心里多多少少着急忐忑,问道:“找了小区的保安吗?有没有人见到过?或者调取录像看她往哪个方向走了?”
“我调取了录像,老太太走到一个路口后没了踪迹,没法继续调查。保安看到她大概是早上九点多出的小区门,因为老太太当时还找他问的路,所以他记得格外清楚。”
他抓住了关键信息点,老太太这次是有计划的自己想出门,所以才会拿备用钥匙并且去问保安路往哪个方向走,就急忙回道:“她问的是哪个地点?”
“我还没问,现在马上过去小区保安那里。”过了一会儿,护工才支支吾吾道:“她去的是二小。”
荆然感到自己的脑子轰的一声,心里顿时五味杂陈,说不出个莫名的心情来。
二小是他曾就读的小学,那时候母亲还没得病,上着国企普通的班,每天送他去上学。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忘记了很多东西,有时候自己站在她面前,她都不一定能认出他,一遍遍恐惧地问道自己的身份,明明自己就站在她面前,她却重申着说道:“我要找我的儿子,我的然然,我还没接他放学。”
医生说她的记忆只能停留在很早以前,结合一些信息,荆然肯定地判断着这个时间点,她肯定是去了二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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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迷雾与微光(3)
厨房的暖灯打在她的头顶上,略施粉黛的脸庞莹然白皙,从这个角度能清晰地看见她翻飞的眼睫,像蝴蝶的翅膀微微颤动着,拿起一旁的勺子浅浅品尝着味道,如同鉴定修复一幅世界名画,所有的流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祈澄算是一个无肉不欢的人,等裴予宴想用筷子夹起最后一块肉时,她已经伸出筷子迅速捞进自己碗内。
裴予宴的筷子停滞在空中,欲言又止:“……”
祈澄欢乐吃肉中:“……”
吃饱喝足后,祈澄突然严肃起来,与他的眼神撞了个满怀,试探着开口道:“昨晚的事情…”
裴予宴已经猜到她想说什么,背靠在木椅上环抱着手臂:“不用谢我,那种情况下我不可能弃你于不顾。”而后又作死地补充了一句:“晚上回来的时候也没给我添多少麻烦。”
声音越来后来越小声,只是裴予宴表面上波澜不惊,上述一切说得像事实一样,身体却明显向祈澄相反一侧倾斜。
作为文物修复师,祈澄当然也要对心理学知识有一些了解,觉察到裴予宴的反应后,眼睛自动扫描着他家里的物件——上次来看到的北欧台灯不见了。由于是大件物品,她记的很清楚,再看看不远处的垃圾桶,灯泡碎片和钨丝都安然不动地躺在里面。
祈澄诧异地指了指垃圾桶,询问道:“我不太记得昨晚事情的具体经过,但这个不会是我弄碎的吧?”
裴予宴闭上桃花眼,一咬牙果断甩锅道:“不是,是我们家猫碰倒的。”
大哥突然觉得锅有点沉,从猫窝里蹦哒起来,冲着裴予宴的裤子啪嗒了两爪子,表现得怒气值满分。
裴予宴从地上掉的猫毛捡起一两根放在它面前,意图明显,这个锅你不背也得背,要不然以后的下场就是变秃。
大哥认怂,经过祈澄坐的位置时反复踱了几步,又被主人的眼神瞪得灰不溜秋回到自己的窝趴好。
祈澄勉强相信了,悻悻地瞥了眼趴在桌上的裴予宴,思忖着自己应该不是那种意识不清醒就耍疯的人吧。
大哥突然“喵”的一声像是在反对她简单的想法。
在裴予宴看来,祈澄并不是个随便或防范意识极低的人,晕倒这事儿熟人下手的可能性极大,便不可回避地问道:“你知道自己晕倒的原因吗?”
“虽然我觉得是那杯橙汁有问题,可是我拿不出关键性证据。”寿宴开始后,祈澄也吃了些食物垫肚子,但的确是在喝完橙汁后身体不受控制地失去意识晕倒。
他以局外人的身份给着中肯的建议:“那你应该有怀疑的对象。这种事情细思极恐,建议你还是了解清楚得好。”
那她能拿荆然怎么办呢?要当面质问,但没有证据的事情就是无证之罪,她不敢想象后面将会有怎样的后果,人心叵测,有时候一旦动了邪念,便难以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