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浇蜡铸模。”
祈澄笑笑没说话, 不置可否。
千人千面, 不管是不是“职业病”, 祈澄眼里,最关键的还是第一步——珠宝原料的挑选。
如果用的原材料不足以支撑后续的打磨,那么整个珠宝制作就毁于了一旦。
出了工厂,祈澄也直言不讳地说道:“冯旭的公司挑选的原材料都是最廉价的一类,所有的后续是运用了包装的手段,尽管如此, 价格高居不下,欺骗消费者,算是某些商人唯利是图的模板了。”
他的目光没从祈澄身上移开:“运用你文物修复的知识得出的结论?”
她骄傲地仰起下巴,迫不及待等待着裴予宴的夸奖,语气却没什么起伏:“算是吧。鉴定玉石是不是通透还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
此时,裴嫣正坐在高层办公室里揉着眉心,桌上摊着一大堆策划书和资料,同时还有一封律师函。是几分钟之前裴临路给递上来的。
这件事她当然不希望用官司来解决,耗时耗力,最关键的是会延迟THE ONE原本的上市时间,那么之前花在宣传高耗的资金基本成了水漂。
没等裴予宴开口,裴嫣那边就来了电话。他悠闲地握住半边手机:“喲,裴总,忙着呢?”
裴予宴的语气仍是不经意的,带着几分不羁的意味,原本撑在车前盖的手一松,恢复站的笔挺的状态,正装极好地勾勒出他的线条,祈澄觉得自己又饱了一次眼福。
都说F1赛车赛事强度大,具体表现在赛车手身上自然是不言而喻,尤其对赛车手的手臂力量和全身的协调性更是要求极高。至于手臂力量这一块,祈澄觉得自己上次被某人轻而易举抱过来抱过去的时候已经感受到了...
裴嫣对他这个万事面前不慌不忙的性子没办法,在她的印象里,裴予宴这小子还没为什么事情慌过神、心跳漏过几拍的,又实在不好再拿裴临路出气,只得一吐为快:“律师函都给我发好了,你说是不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裴予宴活动了一下手腕,淡淡道:“这东风要是吹起来也是往他们自己身上燃啊。”
无论是冯旭旗下的新百瑞,还是其他想趁火打劫的公司,等到有利的证据甩过来让事件反转,及时遏制住□□对裴式的影响,这团火指不定烧在谁身上呢。
他继续追问道:“对方律师是谁?”
裴嫣瘫在转椅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江昀。这个男人号称燕宁律师界的铁面冰山。你别说,他们也是会找,请了个这么难应付过去的人。”
“江昀...”裴予宴重复了一遍名字,声音不大大小落进了她的耳中。
等到他和裴嫣说明完基本状况后,祈澄才犹豫着开口道:“三哥...其实吧...上次我的那个相亲对象,就是江昀。”
说完,她就隐隐觉得气场不太对,见裴予宴没回话,小声唤他:“三哥...”
“江昀是吧律师界的铁面冰山...”裴予宴虽是不经意的询问,但是危险的气息却逐渐弥漫。
祈澄汗颜道:“我和他的对话全程没超过五句。”
“嗯,怪他眼瞎。”
祈澄突然笑出声来,敢情这家伙刚才是在吃醋呐还义愤填膺地帮她申冤。啧啧啧,猜不透猜不透。
这样一来,夹在中间为难的还是祈澄。不说她和江昀关系如何,江阿姨和林女士双方也不希望闹得太僵。
可江昀这次站在了她和裴予宴的对立面,倒让她不知道怎么开口陈述这个事实。
而且虽然只是短短的相处时间,“律师界的铁面冰山”这个认证祈澄还是得投上一票。在人情世故中都尚且如此的人,更别提在工作上说一不二的作风了。
让江昀放弃为新百瑞辩护,可能性微乎其微。
“的确如裴嫣姐所说,如果发律师函的人是江昀,对于裴式此时的处境是非常不利的。他对待工作相当苛刻,不太可能因为是非缘由放弃为新百瑞的辩护。就算我们把新百瑞做的这些事情摆到他面前或者我们先自证清白,依照江昀的性子,律师的输赢声望比真相是什么要重要的多。”
裴予宴明白祈澄想坦白告诉她的情况,回应道:“总之先把冯旭的这件事交给媒体曝光,江昀那边的动作我们持续关注,恶战里总有个你死我活,商场上、赛车场上从来就是这样的道理。”
听着他这样的感叹,祈澄也知晓了他真正的意图,是“声东击西”。让冯旭处理新百瑞□□自顾不暇,争取时间留给裴式来自证清白。
说到媒体曝光,祈澄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把那微型摄像头从帽子上摘下来,“呈堂证物”就这么放在他的眼前,气呼呼的,腮帮子都不自觉地鼓起来:“三哥,你之前怎么答应我的?”
裴予宴咳了一声,望了望天,又做思考状:“怎么说的?我记性不太好,还真有点儿不记得了...”
祈澄咬着牙得意道:“背我”,慢吞吞吐出后面几个字:“上长城。”
“是吗?”他摸了摸后脑勺:“那还真有点不记得了...那个...先去吃个饭,新开的一家店做的面包鸡还不错...”
“那你背我上长城之后我们再去吃吧。”祈澄的唇抿成一条线,小姑娘倔得很,记性也不错,似乎对他答应要背她上长城这件事耿耿于怀。
真正到了地方后,祈澄倒别扭了起来,死活不让裴予宴来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