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予宴做完了检查,一把从她怀里抽出那本拿倒了的杂志, 嗤笑道:“书都拿到了, 在看什么看的这么入神呢?”
祈澄伸手要去够, 哼了一声:“我乐意倒着看, 怎么了?”
这么一来一回的,祈澄差点跌坐在他身上,又顾虑到他腿上的伤,勉强撑着座椅的扶手坐下。
不一会儿,检查结果也出来了。
裴予宴拗不过她,两人一起去领了检查结果交给急诊处的医生。
祈澄看着医生紧皱的眉头, 小心翼翼问了句:“医生,情况怎么样?严重吗?”
看病的大夫是位年长的女医生,问她:“你是病人家属吧?”
祈澄点点头:“嗯,我是。”
“还好问题不算很严重,再偏离一点,都要伤到骨头了。都知道伤筋动骨一百天,那可就麻烦了。”医生在病历上潦草写了几笔,祈澄看不清楚写了什么,只得老老实实等着她下一句话。
“外敷的药我开了,你们去前台领药处把药领了。”医生最后叮咛着:“回去好好养伤,不能沾水,洗澡尤为要注意。”
祈澄搀着裴予宴起身:“谢谢医生,麻烦了。”
裴予宴故意瘫倒在她身上,祈澄感受着男人的重量,没好气道:“干嘛?”
“走不动。”裴予宴无辜道。
祈澄对“病号”无可奈何,吃力地撑着他,好在裴予宴也只是有意逗逗她,虚揽着她的肩膀,手指像弹钢琴似的撩过她的发丝,撩得她一阵面红耳赤。
祈澄拍掉他作妖的手指,奶凶地瞪他:“放好。”
果然一路上裴予宴安分起来,兴许是比赛后遗症,他坐在后座小憩了一会儿,帽沿压的很低,从外面投射进来的灯光描摹着他的轮廓,看起来确实是累坏了。
祈澄安静地看着他的眉眼,他的鼻梁,薄唇,下颚线条,喉结,顿觉好看的人好看在骨相这句话是很合理的。
裴予宴正了正帽沿,捕捉到了她躲闪前热切的眼神,嗓音低沉蛊惑:“偷看我?”
窗外的寒风顺着她窗户的缝隙溜进来,正好给她降了降不知从哪儿燃起的燥热,祈澄偏过头,嘟囔了一句:“我那是光明正大的看。”
裴予宴仍不打算绕过她,拐着弯道:“那...好看吗?”
祈澄咽了咽口水,眼看着车开到了小区楼下,推了他一下绕过话题:“到家了,我们下车吧。”
祈澄这才反应过来,他的外套还披在自己身上,下车的时候,她攒足了颈踮起脚给他披上,裴予宴也安分地低着头,看着她有些笨拙的动作漾起笑意。
“奖杯给你放这儿啦。”祈澄欣赏着F1比赛的奖杯放在他摆满荣誉的柜台上,眸子里倒映着星星点点的灯光。
这份重量,这份荣耀,来之不易。
裴予宴从后面环抱着她,将头埋在脖颈处,让她浑身一阵酥麻。
她的声音细如蚊:“要擦药了。”
“嗯,我知道...不急......”
这样的声音最为蛊惑,致命地敲打着她的心扉,逼得她连连后退。
其实好几天没见到他,又赶着去了趟医院,悬着的心一旦安定下来,就掀起了一阵相思狂潮,两人无话,祈澄却是明显感知着他身体的变化与极力的克制。
“想我了没?”
又是直白到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祈澄委屈道:“你明明知道的。”说罢,转过身来主动勾着他的脖子:“想你了呀。”
她的气息甜软,实在让他舍不得放手,面对主动的“投怀送抱”,裴予宴更是觉得难耐了,噙着不明的眼神直勾勾看着她:“所以怎么能没有行动证明?”
大哥懒洋洋地猫窝里探出头来,抖了抖浑身的毛,爪子一伸,在两人的缝隙间伸了个懒腰,随后慢条斯理地移步到盛满猫粮里的盒里吭哧吭哧吃了起来。
祈澄与他拉开了些许距离:“我还不是怕打扰你?”
裴予宴仍是一贯的好脾气:“怪我了?嗯?”
祈澄没接话。
裴予宴弯下身子哄着她:“好,都是我的错,好不好?”他的眉眼露出难得的温和,清冷的气质荡然无存:“老婆,我还不是怕见到你分心嘛?”
这一声老婆让祈澄立刻想到今天决赛后他说的那些话,眸子也氤氲起一些情愫。
他啊,温柔得愿意让她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