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温桶被随手扔到地上,她冲过去的时候,对方正挥了拳头要打过来。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力气,拦在程嘉让身前,一把将对方推了开来。
没去管周围的人因为她突然出现而惊讶的神情,霍音指着对面凶煞的中年男人,声音几乎要比那个中年女人还要尖。
“你为什么推他?啊?”
“你凭什么动手打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想动手打他啊?”
程嘉让几乎被突然冲到他身前的纤瘦身影晃到眼。
那么小一只。
站在他面前才堪堪到肩膀的高度。
当着程志高,压根不够看。
甚至看起来有点滑稽。
他觉得好笑,可是开口声音哑的不可思议。
“阿音。”
“干什么呢。”
“到我身后来。”
她这回没听他的话。
他伸手拉她,细胳膊细腿的小姑娘,他愣是没拉动。
反是瞥见小姑娘眼圈赤红,被气得指着程志高的手都在肉眼可见的发抖。
一遍遍问程志高为什么要推他。
这小姑娘。
还保护起他来了。
他又有点想笑。
可是嗓子哽着什么东西似的,火辣辣发不出声儿。
他没忘她一向胆小温柔。
她从来不跟人大声讲话,不敢和人吵架,被人欺负了都要忍气吞声一个人偷偷闷着哭。
今天这是干什么呢。
……
霍音只觉得浑身的血液涌上头,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很尖锐很难听,不过这都不重要。
她从来不敢跟人吵架,可是今天竟然觉得不解气,没忍住又推了对方一把。
迟来的医院保安将人群疏散,也将那两个人拉走。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蓝白相间的走廊里只剩下他们两个,霍音才重重抹了一把脸上的泪。
没有抬头看程嘉让。
只是尽力控制着发涩发哑的声音同他讲。
“…衣服脱了。”
“我看看伤着没有。”
对方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把自己当回事儿。
“用不着看,这点儿小事算得了什么。”
霍音突然就觉得更难受,忍不住自己动手,胡乱想去掀他身上的外套。
却被对方不由分说一把搂进怀里。
那天程嘉让问她刚刚怎么敢跟人动手。
霍音就带着哭腔放了她这辈子最狠的狠话。
“因为霍音活着,谁都不能欺负程嘉让。”
“如果谁想欺负程嘉让,只能等我死了。”
……
-
那天起霍音弄清楚原来程嘉让整天忙得昏天黑地不是因为医院病人多得管不过来。
而是程二太太卧病在床,他不放心全交给护工,已经请了好几个保镖到病房门口轮番守着,还是不放心,坚持工作以外的时间自己过去,好阻止程志高闹事。
他说程志高就是一败家子儿混蛋。
没跟他妈离婚的时候就赌钱搞女人,没干过半点儿正事。程氏如果交到程志高手上,现在所有人都要去喝西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