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宛嗯嗯两声,点了点头。
编导们知道她乖,也不想说重话,今天点到为止,希望她能有点突破,别再这么被动了。
至于为什么单独找她,而不叫上江时然,纯粹就因为软柿子好捏,就江时然那个性格,说一百次都不带配合的。
苏时宛听完没有立即走,她努了努嘴,还是把内心想法说了出来。
不时,帐篷外突突地两声,像在敲门。
编导喊了进,帐帘被撩起,江时然高出帐篷许多,他低下腰,人没进来,点了点苏时宛,“借我搭档也不说一声?”
编导们噎了噎,心道:哪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借。
“没事我带走了。”江时然四指并拢,往回勾了勾,苏时宛看了眼她们,编导笑吟吟地摆出请的姿势,任她随便走。
出了帐篷外,夜幕黑沉,苏时宛打开手电,照在两人脚底下。
“她们找你说什么了?”江时然忽然停下,插着兜,半转过身来。
四周很黑,他的五官浸在黑夜里,眼睫轻扇,像扑翅的蛾子,还挺灵动。
苏时宛把手电对着他,光圈聚在他胸口,不偏不倚,像钢铁侠,她看得有些分心,就笑了出来,“说我们像白开水。”
“嗯?”江时然眉梢一挑,拍了下她光洁的脑门,“被这么说还笑得出来?”
虽然不是在笑这个,但苏时宛听他这么说,突然认真起来,“为什么笑不出来,你平时不喝水吗?”
“……”
看他被噎,实属难得,苏时宛轻抬了抬下巴,光影跟着一晃,也扫到他的下颚,“别人是西瓜汁,我们是温开水,各有各有的好,如果大家都是西瓜汁,这么冷的天谁能扛得住呢。”
她刚才就是这么说给编导她们听的,寡淡的未必不好,至少健康呢。
江时然好像第一次见她这么理直气壮,像护食的小屁孩,说起道理来一套又一套。
他轻声笑着,冷风过耳,倒没感受到寒意。
“高材生就是不一样啊。”江时然戏谑地开她玩笑,苏时宛拧了拧鼻尖,没接这个话茬,她想到什么,忽然坏笑一声,“啊,不过我刚说错了。”
“嗯?”
“因为像江老师这样大冬天还喝冰美式的人,可能一年四季还真是不需要温开水啊。”
江时然哼笑,吸了两下鼻子,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懒懒的语气,“这不就感冒了吗?”
“那还是温开水好吧。”苏时宛拍了拍他胸前的光影,抬起下巴看他,脸上挂着笑,眉眼一弯,吞去所有暗沉,炯亮得恍如明媚白昼。
江时然轻嗯一声,挑挑眉。
好像这话理解成另一番意思也没什么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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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11点,节目组收了设备,在不远处的地方安札休息,山上恢复一片清净,偶而吹来习习凉风。
原本这时候应该卸去一整天的疲劳,早些睡下,指不定还能做个好梦。
可苏时宛钻进睡袋,辗转几次都难以入睡。
她翻身的动作虽然很轻,还是免不了蹭到帐篷,拉上肆虐的山风一起,呼哧呼哧地响。
又过了不知多久,她被彻底搅没了睡意,伸手去捡头边的手机,想看眼时间,手指触到屏,晃地一下,亮起斑白的光来,把整个帐篷都填充了。
“还没睡?”
江时然的声音从外面来,苏时宛撑起脑袋,看见帐面上虚晃晃的人影,她还没应,屏光瞬间熄灭,外面的人笑了声,好似她醒着被发现又不想和他说话,便匆忙把手机湮灭了似的。
可她完全没这个意思,也不想被他误会。
“没睡。”她扒着睡袋坐起来,偏着耳朵,静静地听外面的动静。
江时然默了一秒,邀请她,“那出来看星星?”
“好啊。”她轻声应着,一边找到外套披上,一边爬过去拉帐幔。
刚拉开一道缝儿,冷风猛地灌入,由脸及衣领内,激得她一个颤栗,搓着手从里面出来,轻轻地呵了一口气。
篝火重新被点燃,哔哔啵啵的干柴声入耳,还有周身渐渐升起的暖热,等火苗大了点,和风智斗过几回,终于稳住了势头。
江时然扔了手上的枯枝,转身回了帐篷又出来,他手里拿了些东西,咻地一声,扔在苏时宛怀里。
她低头一看,发现是暖宝宝,“谢谢。”收下一个,把其余的还给他,“给你。”